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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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居安捧住脸颊长叹：“成婚了还弄红颜知己那一套，五兄字画值钱，人品却不值钱。”

&esp;&esp;这话不敬，但是很有道理。居上和居幽默认了，不约而同呷了口茶汤。

&esp;&esp;后来又隔一日，没想到五兄来求见居上，眨着一双浮肿的眼睛说：“阿妹，你救救我吧，阿兄要被太子殿下折腾死了。”

&esp;&esp;居上权作不知情，纳罕地问：“太子殿下怎么你了？”

&esp;&esp;辛重恩把自己连日的遭遇和居上说了一遍，编纂《开元大典》的工作让他分身乏术，如今又多了一项重订《御马经》的重任。

&esp;&esp;五兄哭丧着脸说：“我已经十日没回家了……”抬起两臂摇了摇，“这胳膊不是自己的了，身上也馊了，还让不让人活！都说阿妹许给了太子，我们这些做阿兄的能沾光，如今不说沾光，命都快没了，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来求阿妹救命了。”

&esp;&esp;居上却东拉西扯，“阿兄职上的事，我能帮上什么忙，让太子殿下少派些活计给阿兄吗？太子殿下知人善任，阿兄是能者多劳，把这两部巨著完成，将来能吹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esp;&esp;辛重恩沉默了，良久才喃喃自语：“是不是我哪里不留神，得罪了太子殿下，阿妹替我问问？”

&esp;&esp;居上连连说好，“有机会我一定替你问过殿下。”边说边打量他，同情地说，“阿兄，你如今像个老头，风采荡然无存。我看看，鬓角怎么也稀疏了……这样下去，恐怕阿嫂要嫌弃你了。”

&esp;&esp;辛重恩一惊，忙摸自己的鬓发，慌张道：“真的吗？难怪这两日睡觉起来，枕头上有好些断发。”

&esp;&esp;居上惋惜地耷拉了嘴角，“男人没了姿色，只能自矜自重了，要不然就是丑人多作怪，会天打雷劈的。”

&esp;&esp;这番话说得辛重恩莫名其妙，但自信心自此算是被打击坏了，没能从阿妹这里得到任何安慰，长吁短叹着又回去了。

&esp;&esp;药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嗟叹：“五郎君好好的人，一下子没了精气神，看上去饱经沧桑似的。”

&esp;&esp;居上道：“都是自认为太过风流潇洒害的。”

&esp;&esp;候月也摇头唏嘘：“给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惨啊。”

&esp;&esp;所以居上就是这么中正，讲起道德来六亲不认。

&esp;&esp;她觉得五兄这回应该受教了，五嫂还愿意接纳他，他就该谢天谢地，再惦记外面的野花，只有把腿打折了。

&esp;&esp;告诉你个好消息。

&esp;&esp;至于是否考虑让五兄减负，并没有。

&esp;&esp;这才哪儿到哪儿，起码拖延上两个月，人家自觉无趣不再等他了，那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esp;&esp;接下来居上的大事，就是盼着上郊野打猎，前朝时候，秋狩每年都要举行，她跟着存意，混迹在诸多凤子龙孙里，大家不打马球的时候，对她还是十分客气的。现在前朝没了，物是人非，北地人狩猎不知是什么样的。好在她的箭术精进了，不怕在那群人面前惹笑话。

&esp;&esp;出发前，先射几个草垛子试试手，傍晚站在院子里拉弓瞄准，“咄”地一声正中脑门。边上的婢女和女史鼓掌说好，连傅母都夸她能文能武，颇有皇后殿下当初的风采。

&esp;&esp;居上谦虚地笑了笑，“都是太子殿下教得好。”

&esp;&esp;这话被刚下值的凌溯听见了，半蹙的眉心略微舒展。进了园门先站在一边旁观，见她动作标准没有再需纠正的地方，方才出声道：“时间定下了，就在明日。明日正好旬休，族中兄弟姊妹都会参加。”

&esp;&esp;这金秋时节啊，外出打猎游玩是最相宜的。居上道好，又问：“郎君邀了彭城郡王吗？我家二娘刚和他定亲。”

&esp;&esp;独孤仪和辛家定亲的消息，他早听说了，既然将来是一家人，这种场合必不能忘了他，便颔首道：“已经派人去知会过了，若他有心，会带着二娘一起来。”

&esp;&esp;说罢眼波微转，淡然一笑道：“告诉你个好消息。”

&esp;&esp;居上摆弄着弓箭“嗯”了声，随口道：“郎君能有什么好消息。”

&esp;&esp;这话说的，仿佛他只会带来噩耗似的。

&esp;&esp;不过转念再想想，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不算好事，甚至还可能引发一连串的伤心，如此一想，他更高兴了，“凌凗定亲了，就在昨日，与国子祭酒窦孝端家小娘子，你听说了吗？”

&esp;&esp;他语调平常，两眼却紧盯她，试图从她脸上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结果并没有。

&esp;&esp;她只是微怔了下，“扶风窦氏吗……那是极好的门庭啊，教养出来的小娘子必定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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