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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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节（第1页）

&esp;&esp;她缓口气，感觉脖子已经?断了，可自竹香往下，所有丫鬟都两?眼放光。

&esp;&esp;假如不算公侯伯这样的世袭爵位，或是入宫侍奉皇帝的妃嫔，一品诰命夫人就是全?天底下的女人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esp;&esp;程丹若默默坐着?，吸气，呼气，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esp;&esp;天慢慢亮了。

&esp;&esp;前头?传话，让程丹若准备出门。

&esp;&esp;她拿上象牙芴板，上面写了两?行小抄，缓步出门。

&esp;&esp;上马车，艰难。

&esp;&esp;好不容易把自己弄进车厢，柳氏进来了，还得挪挪位置。

&esp;&esp;柳氏道：“一会儿?跟着?我，不必紧张。”

&esp;&esp;“是。”程丹若决定省点力气，今天少说话。

&esp;&esp;靖海侯府离皇城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命妇没有坐车入宫的资格，在宫门口下车，步行入内。

&esp;&esp;大年初一的故宫，天阴沉沉的，眼看着?要?飘雪，有多?冷可想而知。命妇冠服头?戴翟冠，连围脖都不能戴。

&esp;&esp;好在羊绒衣已经?有了。

&esp;&esp;程丹若穿了件打底，细软的羊绒衣轻薄透气，锁住身体的温度，膝袜里有套着?羊绒袜子，比布袜子保暖得多?。

&esp;&esp;她搀住柳氏：“母亲仔细脚下。”

&esp;&esp;“我无事。”柳氏的身子骨比她还强点，反倒担忧她，“手怎么这般冷？”

&esp;&esp;进宫朝贺不好带丫鬟，也就没法携带手炉，但大家也不是没法子。柳氏将袖中的香熏球塞给她，这里头?装了香炭，不会洒出来，能提供一段时间的热量。

&esp;&esp;程丹若推了：“我手脚一贯是凉的，母亲别担心。”

&esp;&esp;说话间，别的命妇也下车入宫，柳氏不好多?说，只叮嘱她紧跟着?自己。

&esp;&esp;众人穿过清扫干净的广场，很快到达坤月宫。这是与乾阳宫同在中轴线的大型宫殿，为皇后?居所，谢皇后?故去后?，此处便专用?于朝贺礼拜。

&esp;&esp;到了门口，尚仪局的两?个司赞就带着?下辖的女官上前，引导命妇站位。

&esp;&esp;除了服饰车马，站位也是等级制度的一大体现。

&esp;&esp;打头?的是两?位藩王妃，许意娘到得很早，也已按品大妆，满身锦绣立在前头?。她正值妙龄，又生有嫡子，正是最?风光得意的时候。

&esp;&esp;程丹若见着?她，心中便安定一半。

&esp;&esp;王妃之下是勋贵，公侯伯夫人按照品阶排位，安国夫人站吃席了

&esp;&esp;正旦朝贺的站位有多重要呢？

&esp;&esp;大概和新?闻联播差不多。

&esp;&esp;底下的官员日常接触不到阁老重臣，欲评估对朝局的风向，就得在?这种大场合多留神，仔细上头的人是什么态度。

&esp;&esp;司赞女官引导程丹若往前站，证明她这一品夫人的诰命分量十足，不是什么安抚人的虚衔假位。

&esp;&esp;而程丹若在?前头表演谦恭，却又站了前面的位置，则是为了告诉众人：我谦虚谨慎，低调做人，但皇帝器重，建议不要招惹。

&esp;&esp;众人接收到她的讯号，心底有谱，就知道之?后如何?相处。

&esp;&esp;人情钻营，在?这座次间体现得淋漓尽致。

&esp;&esp;等后面的诰命夫人排完队，差不多就到了朝贺的时间。

&esp;&esp;女乐起。

&esp;&esp;新?太后全副武装，在?尚宫、尚仪的搀扶下出现。

&esp;&esp;程丹若自然地垂落眼皮，却用余光打量她。这是后宫里练出的本事，看着目不斜视只看地砖，其实四面八方的动静都进入眼帘。

&esp;&esp;新?太后和皇帝面容相似，身着明黄大袖衫，头戴双凤翊龙冠，数不清上头有多少翠叶牡丹，反正有龙也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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