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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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节（第1页）

&esp;&esp;陈仰调整状态摸上电梯门，手指用力扣紧门缝往一边扳，手背暴起一根根青筋，不断有汗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滚落，t恤领口湿透。

&esp;&esp;手打滑，陈仰在衣服上蹭了蹭，发现还是湿的，他摸到朝简，拽住一块干布料擦手，擦完继续扳门。

&esp;&esp;朝简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陈仰又一次拽他衣服擦手的时候，把干净的地方送到对方手里。

&esp;&esp;“开了，开了开了。”陈仰急促喘气。

&esp;&esp;门一扳开，里面就跑出一股刺鼻的臭味，尸体还在。

&esp;&esp;陈仰胡乱抹了把脸，指尖因为长时间用力有些抽搐：“进去吗？”

&esp;&esp;旁边两人都没回应。

&esp;&esp;陈仰敏感地察觉出一个信号，他们不是要乘坐电梯离开，出口在电梯外面。

&esp;&esp;所以是哪里？

&esp;&esp;陈仰学着盲人那样用脚跟手摸索，他的身子徒然一顿：“几点了？到下班时间了吗？”

&esp;&esp;说完就蹙紧了眉心，想要知道是不是到了下班时间，必须睁眼看手机。

&esp;&esp;陈仰打算冒这个险，就听郑之覃道：“还有两分钟。”

&esp;&esp;饶是做过很多任务的郑之覃，看手机时也只是把眼睛掀开了一条小缝，瞬息后就合上了双眼。

&esp;&esp;在这个背景下，人的视线越想集中，就会越不受大脑控制，一不留神就跑偏了，太危险。

&esp;&esp;现在是五点五十八。

&esp;&esp;陈仰面朝电梯门，他没睁眼都知道四具尸体在瞪着他。

&esp;&esp;只差两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了，乔桥还没摆脱幻境，出口也还没……

&esp;&esp;“陈仰。”朝简喊他，“数秒。”

&esp;&esp;陈仰下意识照做。

&esp;&esp;“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十五秒，十六秒……”

&esp;&esp;“七十三秒，七十四秒……”陈仰专心数着，有轻慢的水声靠近，伴随着淡淡的果香味，是乔桥，她靠自己逃过了一劫。

&esp;&esp;陈仰松一口气，现在不是交流的时候，他还在数秒。

&esp;&esp;陈仰数完120秒，朝简打开手机的镜头，屏幕横着摆在他眼皮底下，他低头凑近，阖在一起的眼帘眯开：“有个倒影。”

&esp;&esp;“倒影？”陈仰的心头一跳，“是电梯的吗？”

&esp;&esp;朝简按掉手机，闭眼：“嗯。”

&esp;&esp;“我们要进倒影里的电梯？”陈仰的鼻尖上渗着细小汗珠。

&esp;&esp;“试试。”朝简说。

&esp;&esp;陈仰自动把那两个字翻译成“是”，他呼吸的节拍乱了套，电梯是任务的是死亡，反过来是任务的终点是新生。

&esp;&esp;而电梯里面是死路，它的倒影才是生路。

&esp;&esp;一楼渗出来的水真正的意义是倒映出……出口。

&esp;&esp;

&esp;&esp;“乔桥？”陈仰喊了声，回答他的是虚弱的轻咽声，他说，“没事吧？”

&esp;&esp;“呜……”乔桥只是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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