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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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1页）

&esp;&esp;就在陈仰要拿手机看信号时，公交车里响起语音到站提醒。

&esp;&esp;“下一站是西扶站，要下站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esp;&esp;不多时，公交车慢悠悠停在了西扶站，一拨人下车，又上来一拨。

&esp;&esp;车外的空气往车里跑，车里的往车外跑，俩俩相撞。

&esp;&esp;街上川流不息，喧嚣不止。

&esp;&esp;熟悉的接道，熟悉的人气，陈仰把抓着扶手的那只手放下来，将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面。

&esp;&esp;不是任务，这里是现实世界。

&esp;&esp;陈仰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衰弱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去精神病院挂号。

&esp;&esp;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刚做出来，脸就僵了。

&esp;&esp;那个大叔还在看他！

&esp;&esp;

&esp;&esp;公交车很老了，哐哧哐哧的慢行，车里的人随着它颠簸，蔓延着无声的埋怨跟不满。

&esp;&esp;陈仰还有两站就要下了，他垂头对上那双暗淡的眼睛，想礼貌的笑笑，嘴角却扯不动。

&esp;&esp;大叔旁边的人起来了，陈仰侧身让对方去后车门那里，他坐上那个位子。

&esp;&esp;大叔的脖子跟着他转。

&esp;&esp;陈仰把购物袋放脚边，手揣进外套口袋里面：“大叔，你要在哪一站下？”

&esp;&esp;大叔依旧不开口，就看着他。

&esp;&esp;陈仰打量大叔，衣着普通却不邋遢，脸上有很多胡子，围了一圈，真实面容看不太清楚。

&esp;&esp;放在腿上的手指甲很长，不知有多久没修剪过了。

&esp;&esp;陈仰打量期间，大叔一直在看他，木木的看着。

&esp;&esp;“大叔，你……”

&esp;&esp;前面传来惊叫：“老大哥，你怎么又一个人跑车上来了？”

&esp;&esp;“我的娘诶你家闺女不得担心死啊！”

&esp;&esp;一个西扶站上车的大妈撞着过道上的人挤上后排，手里大包小包的。

&esp;&esp;陈仰起身让座：“阿姨，你是大叔的……”

&esp;&esp;“谢谢啊小伙子。”

&esp;&esp;大妈坐下来：“我不熟的，我就是上次在公交上碰到了这大哥，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觉得他是阿，阿什么海什么的病！”

&esp;&esp;陈仰说：“阿尔茨海默病？”

&esp;&esp;“对，就这个！”

&esp;&esp;大妈拍腿：“上次我跟司机把这大哥送到公安局，在那见到的他闺女。”

&esp;&esp;“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就要往外面跑，非要坐公交，三四年前开始就这样了，也不晓得是想去哪，还是心里惦念着自己也记不得的地方，这我都是听他闺女说的。”

&esp;&esp;“不到七老八十就摊上了这病，自己受罪，家里人也受罪，哎。”

&esp;&esp;陈仰听到大妈提起三四年前，不禁有点发愣，那时候妹妹去世，他重伤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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