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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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第1页）

&esp;&esp;“可是……扬州城就在那里，跑不掉，随便过去看看不就露馅了？”

&esp;&esp;这点！经历过现代的许烟杪非常有发言权：“没事，就靠马车和船运的那个路程，就算有人专门去看了，去辟谣，也很难掀起风浪。”

&esp;&esp;别的不说，现代网民有十亿，不还是听风就是雨，哪个地方一有什么事就传得全国沸沸扬扬，本地人出来辟谣都没用，就算官方下场，也依然有人对谣言深信不疑。

&esp;&esp;当然，不能拿现代举例。

&esp;&esp;许烟杪换了个举例事件：“比如……你如果说哪个皇帝眉眼端正大气，没人感兴趣，你如果说哪个皇帝是鞋拔子脸，绝对传得飞快，而且辟谣好几百年都辟谣不掉。”

&esp;&esp;锦衣卫指挥使：“……”

&esp;&esp;听上去真的难以反驳。

&esp;&esp;许烟杪再换个例子，这次，他说了《楚史》的内容：“比如衣冠南渡后的大楚，楚宣宗你知道吧？史书怎么传的？当时大楚被宦官把持朝政，堂堂天子仰宦官鼻息，楚宣宗只是王爷的时候就装疯卖傻，在闹市中大喊大叫，还抢别人的食物吃，还睡在那里，好几天没醒，噢，还有夏天烤火说自己冷，导致宦官轻视他，把他推上皇位，然后他暗地里夺权，把那些宦官砍了，又励精图治，让本来气息奄奄的大楚回光返照，中兴了几十年。”

&esp;&esp;锦衣卫指挥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可是有什么不对？”

&esp;&esp;难道史书记载不对？许烟杪靠神器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esp;&esp;许烟杪：“但是现在民间一提起这个皇帝，，请示陛下！”

&esp;&esp;造谣……啊不，罗织罪名这种事，是锦衣卫的老本行了！

&esp;&esp;＊

&esp;&esp;“你们听说了吗？扬州早就流行裹脚了！”

&esp;&esp;“早听说那边巨富之商、大腹之贾特别多，有钱人家玩得过火一些也很正常，后宅那些脏的臭的……噫，只不过以前没有被捅出来而已。”

&esp;&esp;“何止富商！听说那边的文人也很喜欢裹脚的女子！好像还专门为小脚做诗！说什么‘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啧啧，一看就知道喜欢得紧。”

&esp;&esp;“噫——还涂香呢！将溃烂的血肉和行走时沁出来的汗一直裹在布条之下的脚，就算加了香料，能有多香？这些人莫不是喜好奇异吧？”

&esp;&esp;谣言四起，议者纷纷。

&esp;&esp;由于之前各家使力，裹脚这件事如今是被大众看不起的，冷不丁听说扬州人喜欢小脚，顿时，大家就有话题说了。

&esp;&esp;茶余饭后嘴两句。

&esp;&esp;文会上嘴两句。

&esp;&esp;哪怕是山野之间，农人耕种间歇休息时，往田埂一坐，汗巾擦着额头，就开始和其他农人聊天，开口必是：“你听说了吗，扬州那边的人喜欢小脚！”

&esp;&esp;旁的人总会震撼和惊叹，连声问真的吗。农人点头点得毫不犹豫，好像自己亲自去扬州看过似的。

&esp;&esp;对此，扬州人：

&esp;&esp;“谁！！！”

&esp;&esp;“谁在造谣！！！”

&esp;&esp;扬州的所有居民都出离的愤怒了。

&esp;&esp;支持裹脚个屁啊！在福王那事爆出来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裹脚是什么好吗！

&esp;&esp;而且！裹脚那种残忍又流毒的东西！他们才不会喜欢好吗！他们的审美很正常的！

&esp;&esp;——现在别管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喜欢却不敢说，这两种人在家乡被黑的情况下，统一了战线。

&esp;&esp;有上百户富贵人家当场站出来，亮出他们的约定：他们绝对不会给女儿缠足，儿子不论娶妻还是纳妾，都不接受缠了足的女子！如果有谁违约，就自罚银两，那些银两会分给贫苦人家的女子。

&esp;&esp;又有无数扬州文人四处奔走，召开文会，一个个在文会上要么写诗，要么唱词，要么作赋……核心价值要么训斥裹脚思想，要么鄙夷裹脚行为，而对于强迫女子裹脚的福王等人，更是被口诛笔伐，其中不乏千古名篇，送福王遗臭万年。

&esp;&esp;——受此影响，往后千年，扬州这个地方都在坚定地拒绝裹脚这事，连带着十分推崇大脚女人，认为脚越大越有福气。

&esp;&esp;扬州这个除京师外最大的城市，江苏地区的文化中心动起来后，在文人墨客之间引发的影响难以估计。

&esp;&esp;东林学派率先响应，在道德方面狠狠抨击了缠足，熟练地运用上升技巧，言其：“缠一人则害一家，缠一家则害一城，缠一城则害一国。殆无人理，流毒千年。”

&esp;&esp;常州学派不甘示弱，从经世致用方面入手，言：“小脚使女子体虚气弱，易发疾病，上污身体，下秽子孙，母不裹足，传种易强，母若裹足，子孙体虚。国民体虚者多则冠冕软弱、兵丁不堪，令邻国垂涎，是以，裹足乃亡国之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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