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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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第2页）

&esp;&esp;随便。

&esp;&esp;许益清又点一根烟：你是他生的，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也不要做那种事。再来一次，你让那天那么些邻居咋个看你？

&esp;&esp;我是你生的。裘榆默了几秒又说，随他们，我不在乎。

&esp;&esp;你看，太幼稚了。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脑壳太简单了。

&esp;&esp;事情本来就这么简单。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裘榆问，你是不是确定不离了？

&esp;&esp;我为什么要离？许益清质问他，你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出轨了，证据呢？有没得？

&esp;&esp;录像在手机里，手机在书包里，至此裘榆却不忍拿出来。他看着许益清，想说什么，半天哽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esp;&esp;反正我亲眼看到了。他说。

&esp;&esp;许益清：那你就把它忘记。

&esp;&esp;裘榆领略到一种残酷，分不清是许益清对他，还是裘盛世对许益清。巨大且无名的悲哀和荒唐感令他失语，然后在对峙中败退。

&esp;&esp;强势几句过后，许益清也颓软，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心放到高考上，好好学习，到时候天大地大，你不用再忍他，他也烦不到你。

&esp;&esp;不是我。裘榆被她的论调激起情绪，离婚是你和他离，是你要远离他，你总想我总想我，关我什么事！是你不要忍他！你叫我忘记，你那眼睛，我这脖子，裘禧挨的那一脚，这些总忘不掉吧？

&esp;&esp;裘榆，离婚不是我和他离，不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是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甚至你的家庭，禧妹的家庭你以为容易，离了以后你和禧妹从此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了你晓不晓得！

&esp;&esp;许益清走到他面前，红着眼睛：你叫妈妈离婚，离了然后喃？然后怎么办？

&esp;&esp;然后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裘榆顺着说出所想。

&esp;&esp;你以为许益清笑，笑完他，笑自己，你以为好找？你出去看，你爸爸算好的了，还知道留着点钱养这个家。费心费力找，再找来另一个裘盛世，甚至不如裘盛世。

&esp;&esp;这个世上真心没几颗，你妈我也没那么好运气遇到。

&esp;&esp;许益清挥了挥烟雾，去阳台散味了。

&esp;&esp;袁木双臂搭在窗沿，埋头借月光观察自己中指上的破口，不见血丝。白日里总吮，伤口干干净净，隐约泛白了。

&esp;&esp;剜下肉都死死闭着的门，被袁茶几句话轻易敲开了。袁木历来擅长放过自己，一件事发生便发生，能躲过便躲，躲不过便承受，他从不试图死究原因，也不执着追求结果。所以袁木很长时间没被什么事纠缠过了，他由衷希望这是最后一件。

&esp;&esp;把烟灰弹在窗框外的水泥墙面，思及这处偶尔也会有人路过，袁木又用手指细细抹净。

&esp;&esp;对面三楼阳台在此时晃出一个人影，按响打火机，冥冥夜色里又多一个红色火点。

&esp;&esp;裘榆一到阳台就看见窗边的袁木了。

&esp;&esp;下午时候，临上课的几分钟，裘榆提前为袁木接了热水放他桌上，想着喝可以，捂手也合适。等他很久，茸茸

&esp;&esp;天刚亮灰光，好似制冷一夜的冰柜缓缓掀盖儿，人裹被子里也能感觉到凉飕飕的气四处游蹿。起床之后裘榆穿件单衣站在衣柜边，一面刷牙一面审视眼前一排衣服。手指往几件夹克和羽绒服之间徘徊几趟，最后还是挑出角落那件毛茸茸的立领外套。

&esp;&esp;不知道用的什么绒，摸起来柔软暖和，是去年春节时裘榆的姨妈精挑细选送来的款式。也是因为柔软暖和，所以看起来很显女气，他便挂去横杆整年没碰过。

&esp;&esp;今天第一次换上，裘榆在镜前别扭好一会儿，盯得自己习惯了，觉得勉强能看了，才出卫生间。抓上钥匙准备出门，换鞋前又去裘禧的房间把人叫醒，她应声挣扎，团着被子坐起身在床上迷瞪。

&esp;&esp;好冷啊为什么冬天要上学想当青蛙。蛇也行。

&esp;&esp;裘榆往外走，没搭理她。

&esp;&esp;裘禧眼睛半睁，一直瞧着裘榆的身影，接着说：哥，你这新衣服还挺好看，上面的毛毛看着好舒服。

&esp;&esp;裘榆靠着鞋柜蹬脚穿鞋，低头回道：废话好多，注意时间别迟到了青蛙精。

&esp;&esp;说完，嘭一下关门走了。

&esp;&esp;他按惯例把车推到对面的楼道口，然后坐车上默默地等。今天等很久，亲眼见这冰柜的盖儿由半闭到全揭开，天空白个彻底，风更狠厉，却迟迟看不到袁木现身。

&esp;&esp;支地上的腿被冻得既僵又麻，裘榆打量了一下斜前方避风的棚子，但考虑到袁木下楼后有可能找不着自己，于是只放下踏板车的脚撑，换了个姿势继续抱臂仰脖望那扇窗。

&esp;&esp;风往脸上刮刀子，耳边嗡嗡响，导致脑子想不了多余的事，只知道辨别路过的人里有袁木无袁木。

&esp;&esp;裘禧后面有鬼追她似的冲下楼，差点撞上人，在裘榆跟前急刹车，惊讶道：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esp;&esp;裘榆没反应，垂眼看手机，手指仍停留在编辑短信的界面。他直接摁键返回首页，时钟占满半个屏幕，上头显示早自习已经开始十来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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