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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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1页）

&esp;&esp;伸手想拿上门下人翌日晨起梳妆，青荟在金镶羊……

&esp;&esp;晨起梳妆，青荟在金镶羊脂玉丁香头面里面选了一支顶簪和一对掩鬓。

&esp;&esp;小门小户的妇人不会像高门贵女那般，把整套头面戴在头上，装饰的同时彰显身份，惯常只选几件用来束发，免得做活的时候有碍，所以，即便只是一套头面，也能每天换着花样搭配。

&esp;&esp;“今日戴这个吧。”俞静宜将卫衡送给她的点朱桃花银簪递给青荟，然后将盛着整套头面的妆盒拉到眼皮底下，失神地打量着。

&esp;&esp;青荟接过银簪，注意到俞静宜暗沉的脸色，宽慰道：“娘子，这也是姑爷的一番心意，就别气了。”

&esp;&esp;在她看来，卫衡在这件事上唯一的过错就是瞒而不报，为此，一家子一直感到很愧疚。

&esp;&esp;至于那两位富家小姐，她觉得是云州城的风气不好的缘故，都喜欢捕风捉影，胡乱猜忌，过了也就过了。

&esp;&esp;俞静宜闭了闭眼，没有言语。

&esp;&esp;能拥有这样一位痴情的丈夫，是多少闺中妇人梦寐以求的，又怎会因为这种事而生气呢。

&esp;&esp;她整夜都没有睡好，一闭眼就能想起镇北侯府宽阔的匾额，朱红的大门，以及卫衡家中气势凌人的母亲，貌美病弱的妻子。

&esp;&esp;大晋与东钺签订了停战协议，如今边关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守备军，即便这样，他们一家从未放弃寻找大哥俞华霖，每个月都会固定支出一笔钱，差人去边关打听消息。

&esp;&esp;设身处地去想，卫衡的家人也必是如此，心心念念地等着他回去，不知情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把人留下？

&esp;&esp;再者，即便没有战事，那些活下来的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将领，全都得到了丰厚的封赏，卫衡何至于要委身成为一个市井人家的小赘婿。

&esp;&esp;上辈子，她曾以为，随他去京城便是两全的选择，才会落得那般下场。

&esp;&esp;如今不同的是，她拿到了选择权，把他留下，抑或是把他送走，都在她的一念之间。

&esp;&esp;早膳，一家人齐聚一堂。

&esp;&esp;张时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能走能坐，精神抖擞。

&esp;&esp;有卫衡说项，衙差行刑的时候本就对他放了水，行刑中途卫衡突然倒下，他便一并跟着回来了，事后，衙差也没找上门让他补上，算是捡了便宜。

&esp;&esp;当着俞家一家人的面，他“扑通”一声跪下来，表达谢意。

&esp;&esp;虽说这件事是卫衡出面做的，但他不知道卫衡对关捕头说过那样一番话，最令他感动的是，他出事后，这家人对他的态度。

&esp;&esp;为他打点，为他治伤，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

&esp;&esp;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俞景山，言辞恳切：“小的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如果掌柜不嫌弃，望掌柜能收下这张身契，收留小的。”

&esp;&esp;“这……”俞景山睁大眼睛看着白纸黑字，觉得有些烫手：“你这又何必，既然无事了，就和以前一样，继续留在这里做工就好。”

&esp;&esp;做工和卖身完全是两回事，前者只需做好分内的事，按劳取酬，随时可以一拍两散，后者就如青荟这般，一言一行都要听从主家的安排，身不由己。

&esp;&esp;在俞景山看来，他们这样的人家，只需雇佣几个帮工即可，买下人就不必了，若是以后有需要，可以从官牙手里买几个本就是奴籍的。

&esp;&esp;张时无牵无挂，年轻力壮，完全没必要舍弃良民的身份入奴籍。

&esp;&esp;理是这么个理，张时自然也清楚，但有青荟做参照，他觉得能留在俞家当个下人也挺好，有吃有穿，只要把活做好，便不会被打骂。还有就是，只要签了身契，他就能搬离自己那个四面透风临时租住的小院，住到俞家不算富庶却很温暖的后院。

&esp;&esp;他不是给自己找个主子，而是寻了一处可以安身的家。

&esp;&esp;他道：“眼下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掌柜又要看店面，又要忙着酿酒，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小的签了身契，就能帮您分担后院的活，小的有一把力气，装坛搬酒都没问题。”

&esp;&esp;这几日，他住在后院看得分明，后院的事都是俞家自己人在忙活，连双腿有疾的小娘子也不例外，摊子小没关系，往后做大了，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

&esp;&esp;而后院那种地方，除了自家人，也只有签了身契的人才能安心放进去。

&esp;&esp;俞景山端着身契，一时间竟没能找出反驳的理由，而且，他怎么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

&esp;&esp;张时直接对着一家人的方向磕头：“请收下我吧。”

&esp;&esp;继上门女婿之后，又来了一个上门下人，相较前者，后面这个就很好处理了。

&esp;&esp;郭芳蕊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她正色提醒道：“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签下就不能反悔了。”

&esp;&esp;签下之后，俞家人便会多付出一份信任，必要谨慎对待，如果张时是觉得俞家人好说话，可以自由进出，那就赶紧让他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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