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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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第1页）

&esp;&esp;朱贺霖叫屈：“真没有！小爷殚精竭虑，累得瘦了一圈，你还冤枉我！”他在苏晏腰身前后捏了捏，笑道：“你倒是养胖了些，抱着骨头不硌手了。”

&esp;&esp;“我这不叫胖，叫腹肌！”苏晏气哼哼地反驳。

&esp;&esp;朱贺霖撩起衣摆给他看，什么才叫腹肌。

&esp;&esp;少年人的肌肉谈不上块垒分明，但也健实有力，比他明显多了。苏晏有点沮丧，岔开话题：“不比这个。起来说正事。”

&esp;&esp;朱贺霖坐也不好好坐，把脚丫搁在苏晏大腿上，手往旁边桌面一探，勾过来一盘果脯，往苏晏嘴里塞了块大的，说：“这口味酸酸甜甜，估计你喜欢。来，边吃边聊。”

&esp;&esp;无穷尽的喜欢

&esp;&esp;苏晏把果脯慢慢嚼咽了，酸甜从唇齿间一直渗到心里。朱贺霖低头在盘子内拨来拨去，在什锦果脯里寻找金桔口味——他自己不喜欢，嫌酸，但苏晏喜欢。

&esp;&esp;苏晏看着朱贺霖，心想再过十年、二十年，哪怕赤忱热烈的少年变成了深沉冷酷的帝王，哪怕真会走到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那一步，自己仍会清晰地记着眼前这一幕，记着对方跪在太庙神牌前发誓“一生一世永不相负，一生一世白首不离”时眼中闪动的泪光。

&esp;&esp;不问值不值得，只问愿不愿意。

&esp;&esp;毫无疑问，他愿意。对朱贺霖，他有种基于前世历史的天然信任，也有种发自内心的亲昵与喜爱。

&esp;&esp;他要为这个少年劈波斩浪，力挽狂澜，穷尽此生将他推向一代明君的圣坛，让他得到本就该属于他的尊荣。

&esp;&esp;朱贺霖又拣了枚果脯递过来，苏晏捉住他的手指从嘴边移开，说：“我要弹劾卫家。”

&esp;&esp;朱贺霖并未露出惊讶之色，只是皱起眉头。这个表情出现在他一贯无忧无虑的脸上，显出了些成熟的意味。然而成熟就意味着将要面对更多的责任、取舍与烦恼。

&esp;&esp;“什么时候？”他问。

&esp;&esp;苏晏答：“万寿节后的弹劾，言辞激烈，二十年间从未停歇过。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或被杀害，或杖责流放，但交劾不止，终使奸相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esp;&esp;“这才是言官应有的风骨！我既穿了这身獬豸补子的御史袍，就要担得起相应的责任。”

&esp;&esp;“——清河！”朱贺霖情不自禁地倾身去抱他，攥得湿漉漉的果脯从掌心滚落榻面，“能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身边，永远支持我、辅佐我，与我共享锦绣江山。”

&esp;&esp;苏晏微笑：“我不是早就跪过先皇后的神牌，磕过头，发过誓了？”

&esp;&esp;“你再说一遍嘛！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小爷要听！”

&esp;&esp;苏晏被他摇得头晕：“好好，我说——我誓与太子殿下一生一世永不相负，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esp;&esp;“不是太子殿下，是朱贺霖。”

&esp;&esp;苏晏无奈，换个称呼又说了一遍。

&esp;&esp;他发完了誓，朱贺霖仍紧抱不放，下巴搁在他颈窝，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esp;&esp;“什么怎么办？”

&esp;&esp;“每次小爷都觉得，对你的喜欢到了极处，不可能再多一分了，可下一次再见面，又会生出更多，更多。一个人的心，怎么能装得下无穷尽的喜欢呢，这么下去不就撑裂了么……你说，小爷该怎么办？”

&esp;&esp;苏晏被这直白到近乎纯粹的情意感动，回抱了朱贺霖，叹道：“明心见性，顺其自然。”

&esp;&esp;朱贺霖似乎要哭了。他用极力克制的颤音说：“你觉得应该去，那就去吧，小爷也要做小爷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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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晏没有留在东宫用午膳。小厨的精心花样都白准备了，富宝有点失望，太子却神情平静，吃光了两人份的饭菜。

&esp;&esp;“明日是万寿节，献给父皇的寿礼都备齐了么？”他问。

&esp;&esp;成胜答：“回小爷，早几日都备齐了。老奴检查了好几次，保证十全十美。”

&esp;&esp;太子说道：“再加一样——我要亲手做一盏灯。你去把曾经在坤宁宫服侍过的老宫人找来，让他们同我说说，母后最喜爱的青莲灯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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