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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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1页）

&esp;&esp;然后安如葭就发现，撇去性格不谈，殷筝其实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她不会对别人的发言指手画脚，但这不是因为她在敷衍你，正相反她很有耐心，你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落进心里，然后在你以为她根本没有认真听的时候，给予你反馈。

&esp;&esp;那点反馈听起来似乎无关痛痒，但却又正正好地落到了安如葭的心坎上，让安如葭忍不住越说越投入，越聊越深。

&esp;&esp;安如葭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说太多了，可一旦对上殷筝那双充满专注和包容的眼眸，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升起名为信赖的情绪。

&esp;&esp;当然她也因此发现殷筝的眼睛是蓝色的，好奇问了一句。

&esp;&esp;殷筝告诉她：“我母亲是胡人。”

&esp;&esp;雍都繁华，往来行商的域外之人并不算少，况且胡姬擅舞，模样又别有风情，别说寻常大户人家，就连皇帝的后宫里也有好几个胡人妃子，因此安如葭并未感到多惊讶，只觉得殷筝的眼睛真好看。

&esp;&esp;安国公世子看不惯自家妹妹这般亲近殷筝，几次借故打断她们的谈话，结果不仅失败，还被安如蒹狠狠瞪了一眼，不免有些郁闷，也越发地讨厌殷筝。

&esp;&esp;席间气氛渐渐热闹，喝空的酒壶也越来越多，公子小姐们谈古论今，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开国以来的女官女将——如今的大庆风气能如此开放，女孩儿可以抛头露面自由上街，与

&esp;&esp;男人同桌吃酒，也全赖这些注定能名留青史的女人。

&esp;&esp;众人聊得热火朝天，对那些女子推崇备至，比如安国公世子，他就特别欣赏先帝的侄女——安武郡主。

&esp;&esp;这位郡主武学天赋奇高，上阵杀敌硬生生给自己杀回来了一个安武的封号，若非她英年早逝，她手下的猎凰营定能成为大庆的

&esp;&esp;过节迟迟不醒，殷筝用过早饭，给了逢年一些银两，让她出门去找个大夫来给过节看看，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出了院子，去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

&esp;&esp;老夫人精神不错，看到殷筝还特地把殷筝拉到身边，用自己满是褶皱的手摸了摸殷筝的额头，就怕她昨夜出门着了凉，今天才会起晚。

&esp;&esp;殷筝脸上漾开笑意，那笑触及眼底，给深蓝色的眼眸增添了一抹鲜活的光彩：“祖母我没事，只是昨夜睡晚了，今早才会起不来床。”

&esp;&esp;老夫人不信她，还埋怨她：“我能不知道你，遇见什么都自己忍着，让你回来我这儿住你又不肯，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丫头。”

&esp;&esp;殷筝难得摆出一副少女模样来，嘻嘻哈哈哄着老夫人，任由老夫人摸完她额头又抓着她的手腕给她号脉。

&esp;&esp;也不知老太太是从哪学的这一手，号起脉来像模像样，过了老半天确定她真的没生病才放她离开。

&esp;&esp;随后殷筝又去了正院，要给殷夫人请安，却不想殷夫人也没起，殷筝就只见到了刘嬷嬷。

&esp;&esp;刘嬷嬷心情不错，竟还抽出空来，亲自把殷筝送去了小佛堂。

&esp;&esp;小佛堂内的布置和之前一样，清淡素雅，窗边摆着桌子，桌上放着殷筝今日要抄的佛经和笔墨纸砚。

&esp;&esp;殷筝老老实实坐下抄书，没过一会儿，逢年跑了来，拉着殷筝的手急得眼眶通红：“姑娘！姑娘你救救过节！你一定要救救过节啊！”

&esp;&esp;殷筝放下笔，站起身问：“过节怎么了？大夫呢？大夫怎么说的？”

&esp;&esp;逢年不停抽泣，说话也断断续续：“我找、找不到大夫，医馆外好多人，都说是家里有人睡着了醒不来，我回来路上还遇到了二老爷院里的夏、夏荷，她说、她说二老爷今早也叫不起来，刚刚醒了，可是人疯了！姑娘，过节、过节怎么办？过节不会一醒来也疯了吧？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esp;&esp;殷筝听完，拉起逢年的手就朝小佛堂外走去，几息之间心里已经闪过了无数的猜测——瘟疫？投毒？还是意外？其中涉及多少人？那些人里可有她的棋子？

&esp;&esp;为了看住殷筝，刘嬷嬷在小佛堂外留了个看门的

&esp;&esp;婆子，那婆子刚刚也是被逢年惊慌失措的模样吓着了才会放逢年进小佛堂，此刻见殷筝要出去，当即就挡在了殷筝面前。

&esp;&esp;若逢年不说外头许多人都和过节一样，那殷筝或许还会维持原本的样子，当个不被人放在眼里的二姑娘，和一个下人婆子求情，让对方放自己出去。

&esp;&esp;但此刻雍都出了变数，必定会影响她耗费多年的布局，让她即将实行的计划功亏一篑，而她的一切伪装都是为了那个计划，如果计划有失，她伪装得再像又有什么用？

&esp;&esp;殷筝收起了往日温和无害到有些懦弱的模样——

&esp;&esp;“让开。”

&esp;&esp;一贯低垂的眉眼直直看向那拦路的婆子，眼底并无风雪，却冷得人心头打颤，也让那身板抵得过三个殷筝的婆子犹如看到了凶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

&esp;&esp;后头那婆子反应过来，心有余悸也不敢追，只好跑去正院，给刘嬷嬷报信。

&esp;&esp;然而她到了正院才发现，正院乱了。

&esp;&esp;原本因为老爷夫人双双晚起而喜上眉梢的刘嬷嬷此刻正急得直转圈，听跑回来的丫鬟说外头请不到大夫，刘嬷嬷对着那丫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esp;&esp;接着又有一个丫鬟跑进来，说了二老爷院里的事，吓得刘嬷嬷腿一软，险些就跪下了。

&esp;&esp;“快！快扶我去找老夫人！”刘嬷嬷的声音尖锐，如同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鸡。

&esp;&esp;另一边，同样晚起的殷暮雪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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