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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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第2页）

&esp;&esp;姜桃这才想起来她一直没和沈时恩说苏如是的身份，到了这会儿沈时恩还以为她是楚家人来着。

&esp;&esp;“义母是刺绣大家，姓苏。其实严格来说并不是楚家人，之前她并不是很想在这里扬名，我就没有特地提。”姜桃翻过身看着他，“旁人都唤她苏大家的，这样说你有印象不？”

&esp;&esp;沈时恩这才是把苏如是和记忆里见过一次的苏大家对上了号，他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

&esp;&esp;但是“嗯”完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esp;&esp;总不能直接说他从前定亲的未婚妻就是苏如是的徒弟吧。

&esp;&esp;他和姜桃成婚快一年了，知道她平时最是讲道理的，但有时候又会像小孩儿一样钻牛角尖。就说他之前尾随萧珏去了一趟青楼一般，回来同她说了，她虽然没有真的恼了，但时不时想起来就要酸两句。一直到最近才慢慢淡忘了那一遭，不再提了。

&esp;&esp;而且苏如是的记名弟子虽然多，亲自教养过的嫡亲弟子却只有宁北侯府的嫡姑娘一个。

&esp;&esp;若是告诉了姜桃这些，他的身份自然也是瞒下去的。

&esp;&esp;沈时恩也觉得是时候该和姜桃摊牌了，从前是觉得瞒着她对她更好一些，但两人往后还要走一辈子，总不能真的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再说姜桃越来越显出超出她年纪的豁达成熟，沈时恩相信就算和她说了，她也能处理好。

&esp;&esp;但是借着先未婚妻的事他才把自己的身份如实相告，总感觉有些不好。

&esp;&esp;他脑子纷纷杂杂的，还没想到怎么说，耳边就传来了姜桃均匀的呼吸声。

&esp;&esp;看着她安静恬然的睡颜，沈时恩无奈地笑了笑。

&esp;&esp;还是有机会再和她慢慢说吧，这么想着他把姜桃放在外头的手臂放进被窝，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便也阖眼睡去。

&esp;&esp;

&esp;&esp;说回现在，姜桃带着一家子到了苏宅，苏如是也早就起了，见了他们齐齐整整地一道给她拜年，就笑道：“昨儿个一道守岁过的年，今儿个怎么还一大早特地过来。来回奔波也是辛苦了。”

&esp;&esp;她说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是实打实的高兴。毕竟到了半截入土的年纪了，临老突然多了这么些个子侄，热热闹闹的，的确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说着就派给他们一个人一个大红封。

&esp;&esp;姜桃笑着接过，道：“就几步路的工夫，来回不到两刻钟，哪里来的什么辛苦。”

&esp;&esp;姜杨和萧世南他们三个也是这么说。

&esp;&esp;自打苏如是搬到这里来，这苏宅就成了几个小子们第二个落脚点，起初他们还不好意思，有些拘谨。但是苏如是说话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瓜果点心日常给他们准备着，就这么相处下来渐渐也有了感情。所以就算姜桃不喊他们，他们自己也想来给苏如是拜年的。

&esp;&esp;苏如是给的红包是真的厚实，直接塞的银票，一人给二十两。

&esp;&esp;姜桃的自然比旁人的多一些，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esp;&esp;苏如是一看姜桃的脸色就知道她这是嫌多，不等她拒绝就道：“图个好意头而已，你也知道这一点银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左右你也不会乱用，开年阿杨就要下场，用银钱的地方多着呢。”

&esp;&esp;姜桃也不好拒绝，师徒俩坐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了会儿话。

&esp;&esp;后头几个小子还要去隔壁卫家给卫常谦拜年，姜桃也曾受过卫夫人的照拂，就也跟着一道过去。

&esp;&esp;卫家此时热闹极了。

&esp;&esp;去年过年卫家人刚回到乡间，卫老太爷对外宣称重病，过年也是故意低调着过，没有见客的。

&esp;&esp;但是地龙翻身的时候卫老太爷那龙马精神的样子在人前露过了，便不好再不见客了，所以几乎是所有和卫家沾亲带故的人都赶在初一这天来拜年了。

&esp;&esp;姜桃被丫鬟引着进了后院，卫夫人正招待着一屋子的女客，见了她就跟见了救星似的。

&esp;&esp;本来嘛，她清贵人家出身的，亲戚虽然也多，但都是读书人家里的女眷，讲话都是轻声细语，客客气气的。

&esp;&esp;哪像乡间的亲戚，面都没见过两回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嗓门高也就罢了，还有往地上吐痰的，卫夫人见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给晕过去。

&esp;&esp;姜桃倒是不在乎这些，虽然过去也是出身好的，但穿成农家女一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呢？

&esp;&esp;她就坐在卫夫人身侧，帮她接话打圆场。

&esp;&esp;招待了半上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卫夫人让人准备了两桌席面，让亲戚们都去吃席了，她也总算能喘口气，和姜桃单独说话。

&esp;&esp;丫鬟们立刻涌进屋清理地面的脏污，卫夫人拉着姜桃去了内室，让人送上香胰子和热水，两人各在一个盆里洗手。

&esp;&esp;“幸亏有你。”卫夫人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让你见笑了。”

&esp;&esp;从前她还觉得黄氏不讲究呢，对比今天这些亲戚，她忽然觉得黄氏都变得可爱起来。

&esp;&esp;姜桃忍不住笑了笑，进屋的时候看到卫夫人惨白的面色还以为她被人为难了呢，后头才知道是女客们太不讲究，瓜子皮橘子皮随手乱扔，往地上吐痰把她给吓到了。

&esp;&esp;倒也不怪卫夫人难相处，她本身的成长环境就不是市井里的这种氛围，都那么活了三十几年了，不可能说习惯就习惯。姜桃觉得她已经够配合了，起码没说因为对方不讲究就拉下脸或者赶人什么的，还是得硬着头皮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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