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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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第1页）

&esp;&esp;揉捏着他的耳垂，拇指一再抚过他耳垂上的小痣。

&esp;&esp;他微微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最后甚至直接躺倒在我腿上，枕着我的膝盖昏昏欲睡。

&esp;&esp;“等睡醒了，我们去约会吧？”

&esp;&esp;摸着他耳垂的动作微顿，我问：“去哪里？”

&esp;&esp;“逛街，或者看电影？都行。”他不知想到什么，轻笑起来，“或者你想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esp;&esp;又不是拍偶像剧，坐什么摩天轮。

&esp;&esp;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开口却是：“随你。”

&esp;&esp;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到床上都已经要凌晨两点。我睡了八个小时，十点就醒了，商牧枭却因为宿醉，一直拖到下午两点才肯起。

&esp;&esp;拖拖拉拉洗完澡，又吃了我给他煮的泡面，四点我们俩终于是出门过圣诞了。

&esp;&esp;周六加节日的关系，街上的人比往常要多，沿街商铺张灯结彩，走两步就能看到一棵装扮隆重的圣诞树。

&esp;&esp;商牧枭领着我进街边的游戏厅玩了会儿篮球机和地鼠机，他技术高超，我不得要领。起先他还挺得意，后面玩多了也觉得无趣，便转而去玩推硬币了。

&esp;&esp;投了两枚，底下硬币一动不动，就是不肯落下。

&esp;&esp;他将游戏币给到我，让我试试。

&esp;&esp;我观察了一番底下堆叠的硬币结构，看准时机投下一枚游戏币。

&esp;&esp;“哗啦啦！”顽固的结构霎时崩塌，大量硬币掉落下去，游戏机下方的口子源源不断往外吐着兑换券。

&esp;&esp;“好多！”商牧枭抱起地上一大堆兑换券，脸上透着一种孩子气十足的喜悦。

&esp;&esp;之后他又让我试了两次，虽然不如爱情的囚徒

&esp;&esp;信号指示灯上的绿色数字从“90”开始倒数，我想找人帮忙，可大家不是行色匆匆，就是被不远处发生的意外吸引，不等我开口便加快脚步离去。

&esp;&esp;斑马线上人来人往，时间分明是流动的，我却像是静止在了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

&esp;&esp;“你好，能不能……”我伸手想要叫住一名路过我身边的年轻人，可对方看也没看我，只是一心打电话。

&esp;&esp;“好像前面有人出事了，好多人哦，我过去看看。”

&esp;&esp;收紧手指，我的内心逐渐被弥漫开的焦灼浸满。明明就在眼前却毫无办法，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让人深恶痛绝。

&esp;&esp;十二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不幸发生，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esp;&esp;好友的惨叫环绕在我耳边，合着“嗒嗒嗒”的绿灯倒计时，仿佛地狱传出的丧歌，令我心神大乱。

&esp;&esp;“有人能帮帮我吗？”

&esp;&esp;“……请帮帮我！”

&esp;&esp;“帮帮我……”

&esp;&esp;明明已经用尽全力嘶吼，可声音一出口，嗓子眼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显得虚弱又含糊。

&esp;&esp;复健失败后，我彻底放弃自己，不愿再做任何尝试。某一天深夜突然醒来，隐约听到房门外父母的交谈声。

&esp;&esp;母亲忧愁不已地说：“他以后要怎么办？我们以后要怎么办？我就不应该让他和那些人出去的，我真是造了什么孽了，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福没享到，出这种事。”

&esp;&esp;父亲长久的沉默后，叹一口气道：“命保住了，人算是彻底废了。”

&esp;&esp;“还不如……”

&esp;&esp;“胡说什么！”

&esp;&esp;母亲没有说完便被父亲严厉打断，显然他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

&esp;&esp;还不如……不如什么？不如和另三人一起死了？不如一次性结束痛苦，也好过成为废物？不如从一开始就是残废，这样他们也不用有所期待？

&esp;&esp;那是第一次我清楚地意识到，哪怕我还活着，哪怕我还有清晰的语言组织能力，我还能自己做许多事，但在大多数人眼里，我已经看不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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