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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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两个陈姑娘还礼。

&esp;&esp;吴太太携了黄夫人，两人一边说一边漫步，脸上都是难得的松快：“我瞧顾家的障子就在那边，我们也去打个招呼。”

&esp;&esp;照理说，松江的地界上，管民政的属吴知府最大，管司法的就是陈老爷，两位领头的夫人不必对顾家这么客气。

&esp;&esp;然而，留在老家的顾家族长虽然无官无职，却有个在朝中做吏部侍郎的弟弟。

&esp;&esp;不好好巴结，还想升职加薪吗？

&esp;&esp;顾家的帐子确实气派，程丹若连做衣服都不能的绢纱，就好像不要钱的纸，圈了好大一块地方。

&esp;&esp;草坪上铺了席子，置了矮几和蒲团，丫鬟们来来去去，提着攒盒果盘，将这临时的野餐地拾掇得妥妥当当。

&esp;&esp;“顾太太。”黄夫人热络地寒暄。

&esp;&esp;“陈太太来了，快，这里坐。吴太太身体可好些了，这会儿子乍暖还寒的，最容易伤风，可得保重身子。”顾太太不愧是顾氏聘娶的宗妇，容貌不见得多美，社交本事却是一流，热情周到的寒暄引得两位太太都露出笑容。

&esp;&esp;长辈们寒暄完，就轮到晚辈们见礼。

&esp;&esp;陈柔娘、陈婉娘和吴秋娘问顾太太好，顾太太的两个女儿莲娘和兰娘再问黄夫人和吴太太好，而后姊妹们之间再互相行个平礼。

&esp;&esp;一时间花团锦簇。

&esp;&esp;上巳节

&esp;&esp;程丹若混在人群中，两个陈姑娘行礼她就跟着，不然就在一旁静静侍立。

&esp;&esp;陈、吴、顾三家彼此熟悉，对她的身份一清二楚。

&esp;&esp;顾莲娘今年十一岁，已是个美人胚子，桃红夹袄鹅黄裙，头簪碧玉，首饰不多却着实精细，娇美可爱。

&esp;&esp;她拉了陈柔娘，声音不大不小：“咱们玩儿去，有些人识相些，可别跟上来。”

&esp;&esp;陈柔娘半推半就，跟她走了。

&esp;&esp;而吴秋娘瞥了她一眼，抬袖掩唇，与陈婉娘咬耳朵。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忽而窃笑不已。

&esp;&esp;程丹若掠过眸光，神色平静。

&esp;&esp;正四品官的女儿瞧不起民女，很奇怪吗？放现代都不奇怪，何况是等级森严的古代。没什么乐子的时候，拿她取笑，实在是太正常了。

&esp;&esp;而她寄人篱下，一针一线，一粥一米，都是吃人家的，必须忍下去。

&esp;&esp;倒是年长的顾兰娘性子温和，朝程丹若客气地点点头。

&esp;&esp;程丹若便也朝她笑了笑。顾兰娘已经十四岁，亭亭玉立，月白袄水蓝裙，十幅的褶子用线暗暗缝了，风一吹，好似皱起的一池春水。

&esp;&esp;“程小姐自便。”她也随着姐妹们离开。

&esp;&esp;程丹若便退到一旁，与黄夫人的大丫鬟说：“我出去走走，表婶问起来，就说我很快便会回来。”

&esp;&esp;大丫鬟应下。

&esp;&esp;她这才觑了个空，提着自己的药箱溜出帐子。

&esp;&esp;其实，只有大户人家规矩多，非要围出个地方。平民并无此规矩，都是一家老少齐齐出动，与男人打个照脸也属常事。

&esp;&esp;上巳节，本来就是难得的相亲日子。

&esp;&esp;没有了昂贵的绸缎遮挡，春风的气息更浓郁了些。

&esp;&esp;河边垂柳依依，即便是大户人家的闺秀们，今天也不必特别拘束，人聚在一起，丫头妈妈们跟着，也能走一走，折柳沾水，嬉笑玩闹。

&esp;&esp;程丹若沿河漫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寻找结善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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