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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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程丹若便独占了原本司膳的厨房，调来病愈的宫人，一起帮忙熬药。

&esp;&esp;她自己则重?操旧业，下山义诊。

&esp;&esp;理?由冠冕堂皇：“太后慈悲，既然建了慈悲池，又何妨再?多?一点恩德？”

&esp;&esp;僧人自然不好拦她，而留下的护军头领，就是谢玄英刻意安排的郑百户，更?不会拦她。

&esp;&esp;而百姓听?说她是宫里的女医，莫名敬畏迷信，不再?介意她的年龄和性别，蜂拥而至。

&esp;&esp;程丹若起早贪黑，忙得眼晕头胀，每天吃饭都不记得吃了什么菜。

&esp;&esp;有天中午，吃到一半才发现，塞进嘴里的不是白?萝卜，是大葱。

&esp;&esp;饶是如此，她仍然认出了美娘。

&esp;&esp;白?日?里，看得更?为清楚。

&esp;&esp;美娘约莫二十来岁，身姿窈窕，脸孔不见得多?美，但细眉小嘴，很有点我见犹怜的意思。但面颊肿大，眼圈乌青，嘴角还破了，结着一片血痂。

&esp;&esp;“哪里不舒服？”她问。

&esp;&esp;美娘垂着头，看起来就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普通民?妇，黯淡憔悴，全然不见那日?偷欢的鲜活。

&esp;&esp;她嗫嚅道：“我家那位前段时间断了腿，夜里痛得睡不着觉，想求一副药。”

&esp;&esp;这次下山义诊，程丹若已经和惠元寺说好，一应药材由他们出，因此，除了得痢疾来治的，还有不少百姓专程来讨药。

&esp;&esp;程丹若点点头，和跑腿的宦官说了两句。

&esp;&esp;片刻后，小宦官很快取来药材，三个大纸包。

&esp;&esp;“这是安神药。”程丹若慢慢道，“一个纸包是两夜的量，你记好，可别一口气都煮了，那会让病人睡上一整天的。”

&esp;&esp;美娘愣了愣，慢慢接过，手心湿漉漉的。

&esp;&esp;程丹若朝她笑笑，复又若无其事：“下一个。”

&esp;&esp;美娘一瘸一拐地离开。

&esp;&esp;一个孔武有力的僧人挑着熬好的药，与她擦肩而过。

&esp;&esp;回宫廷

&esp;&esp;去年的七夕在?海上，程丹若没过，今年的七夕在?寺中，也没过。

&esp;&esp;初八，她才?随众宫人?一道，坐车回宫。

&esp;&esp;宫人?出?行，当然只?有普通的小?骡车。她和王咏絮算有身份，坐了一辆马车，周围有木头打?造的阑干，再糊上纱帐，凉快透气。

&esp;&esp;程丹若累了几天，马车摇摇晃晃，震个不停，骨头都快松了，困得直打?瞌睡。

&esp;&esp;王咏絮坐对面，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你为什么?不肯嫁我五哥？”

&esp;&esp;程丹若睁眼：“什么?？”

&esp;&esp;“入宫有什么?好的，比做我们王家的媳妇更好？”王咏絮性子爽快，不耐烦绕弯子，“我五哥虽然不是什么?文武兼备的奇才?，也读过书，明事?理，上敬父母，下爱弟妹，你凭什么?——看不上他？”

&esp;&esp;她声音压得很低，但咄咄逼人?，吐字迅疾，显然已经憋好几天了。

&esp;&esp;不，准确地说?，这个问题，她从知道程丹若拒绝的那天起，就想亲口问明白：是王家门楣配不上你，还是我爹娘不够慈和，抑或是说?，嫌弃她最喜欢的哥哥文不成武不就？

&esp;&esp;然而，面对这般疾风骤雨的询问，程丹若也只?道：“是我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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