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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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第3页）

&esp;&esp;程丹若看向赤韶：“爱娘这般说，想来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妨说来我听听。”

&esp;&esp;赤韶咬咬嘴唇，道：“我、我想让阿公和阿婆成亲。”

&esp;&esp;程丹若问：“这是什?么缘故？”

&esp;&esp;赤韶便将金竹寨的规矩说了，急切地问：“如果是夫人开口，寨子的人肯定会同意的。”

&esp;&esp;有意思?。程丹若端起茶盏，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蛊婆不能嫁人，是你们寨子的规矩，是不是？”

&esp;&esp;“是。”

&esp;&esp;“你们寨子可还?有别的规矩？”她问。

&esp;&esp;赤韶不解：“有。”

&esp;&esp;“比如？”

&esp;&esp;她想了会儿，道：“我们不能时常洗饭盆，只有换新?米才能洗。”

&esp;&esp;“那好，若我发?话，让你们从今后吃过饭就要洗盆，你可愿意？”程丹若问。

&esp;&esp;赤韶一惊：“这是为何？这么洗会洗掉家里的米，以后没有饭吃的。”

&esp;&esp;“一样的道理。”程丹若冷静道，“既然你会因此不高兴，你的寨民也会因为你废掉规矩不高兴。”

&esp;&esp;赤韶愣了愣，忽然有点生气：“是你说的，可以答应我……”

&esp;&esp;金爱立马拉住她的袖子：“韶！”

&esp;&esp;“韶儿。”程丹若却十分平静，“你以为，为什?么你的外公是寨主，却没有违反这条规矩呢？”

&esp;&esp;赤韶不知道，但说：“我外公只是寨主，土司不是比他大得多吗？”

&esp;&esp;“不是官大一级，就什?么都能做。”程丹若耐心地解释，“如果你仗着身份欺压别人，别人也会这样对?你——假如说，我不想让你见你外公，今后你就不能见他们，你愿意吗？”

&esp;&esp;赤韶脱口而?出：“当然不！”

&esp;&esp;“这就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程丹若道，“上位者不能凭借自己的喜恶做事。想改变什?么没有错，作为寨主土司，你应该去改变，但你改变的目的不该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的寨民。”

&esp;&esp;赤韶拧起秀气的眉毛。

&esp;&esp;“你想让你的阿公阿婆在一起，问过他们的想法?吗？问过寨民的意愿吗？假如他们都不愿意，你非要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慢慢问。

&esp;&esp;赤韶反驳：“我阿公阿婆的事，为什?么要别人同意？”

&esp;&esp;“因为你阿公阿婆不止是他们自己，他们是寨主和蛊婆。”程丹若说，“你好好想想，是你阿公阿婆不能在一起，还?是寨主和蛊婆不能在一起？”

&esp;&esp;顿了顿，又?道，“假如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只是另外的寨民，你作为土司，认为蛊婆不能成亲是好事，还?是坏事？”

&esp;&esp;赤韶回答不上来。

&esp;&esp;程丹若又?问：“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外公和外婆？”

&esp;&esp;赤韶咬住了嘴唇。她问过，但阿公阿婆从来不肯回答。

&esp;&esp;“爱娘，你替我写封信，请金寨主和金竹寨的蛊婆来一趟。”程丹若道，“正好这冬天又?有不少苗民病了，二月再开一次义诊吧。”

&esp;&esp;金爱平日聪明伶俐，今天却有点糊涂，只觉得她很厉害，闻言忙道：“好，我这就去。”

&esp;&esp;程丹若看向赤韶：“我答应过你，就不会食言。让我们弄清楚个中缘由，再一起想办法?解决——如此可好？”

&esp;&esp;方才满心的气愤如烟消散。

&esp;&esp;赤韶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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