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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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她哆哆嗦嗦的，指甲抠进肉里，终于迈不动步子似的停了下来，掩面痛哭。

&esp;&esp;谢敛背对着二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安知灵蹲下来，柔声道：“听见了，已经听见了。”

&esp;&esp;她呜呜哭了许久，另外两人也并不催促。只等她终于平缓了情绪，重新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袖口胡乱抹了把脸，才又接着往前。

&esp;&esp;安知灵路上又随口问了几句什么，她来这儿的时间不长，也不过是几天前刚刚叫人绑来这里的，知道的事情不多，但听她描述，来这儿的多半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惦记的市井中人，这样看来那几个九宗的弟子与徐少君的妻子应当不在其中。

&esp;&esp;三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隐隐看见了尽头。那儿有座小石阶，上头盖着一块板子，也不知出去到底通向何处。

&esp;&esp;莺莺神情隐隐激动起来，安知灵看她一眼：“出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esp;&esp;“我想先回家看看。”她咬着嘴唇，又摇摇头，拿袖子将脸擦了一擦，“或者先……先想个法子在外头找份活干，攒点银子带回去。我娘说不定就不会再赶我出来了。”

&esp;&esp;谢敛踩着石阶推开头上的木板，，荒草故人二十

&esp;&esp;夏日天热，谢敛坐在屋里的凉椅上看书时，外头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路小跑着到了近前，很快便听见了敲门声。

&esp;&esp;他打开门一看，发现赵婉婉提着裙角往他屋里张望了一眼，皱着眉道：“咦，竟也不在你这儿？”

&esp;&esp;谢敛一手还搭在房门上：“出什么事了？”

&esp;&esp;赵婉婉摇头：“就是想同你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但没找着阿湛，就来你这儿看看。”

&esp;&esp;“她出去了？”谢敛一顿，午间用饭的时候似乎就没见她人，“或许是去了无人居。”

&esp;&esp;“不会吧，”赵婉婉一愣，“我昨儿还听她说居主这几日似乎有意避着她，她这两天去了几趟无人居，都没见着人。茶馆也有人说这一阵乡里的事情都是栉风使在打理。”

&esp;&esp;这事情，谢敛倒是第一回听说，赵婉婉见他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担心这些事情或许是安知灵有意瞒着他的，如今却叫自己在他面前尽数说了出来，不免惴惴，忙搪塞道：“不过南乡那边寿宴将近，乡中近来兵荒马乱，或许有些事情我也不大知道的。恩……总之，我这就走啦，麻烦等阿湛回来，你与她说一声吧。”

&esp;&esp;“等等。”

&esp;&esp;赵婉婉回过头，却见谢敛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知道她平常会去哪里？”

&esp;&esp;荒草乡临近楚桦江，其中河网密布，乡中不乏许多替人摆渡的船工，不过与雾江上那些渔民不同，此地的船工多半只做短途的摆渡，且多数并不以此为生，只在空闲时坐在家门口的乌篷船里，若有生意便捎上一程，因此临近河道的人家，几乎家家门前系着一条小船，平日里便那么停靠在河牙旁。

&esp;&esp;小杜山旁的东郊河虽也是这乡中主河道的一段，但因为地势偏僻，少有人来，河岸旁则显得空旷得多，一片荒草小径后，前后左右只有不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下系着一条破旧的小船。

&esp;&esp;船篷里躺着一个人，斗笠盖着脸，左脚架在右腿上，一晃一晃的，似是在船中乘凉。一旁树中蝉鸣一声长似一声，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有人踩着码头的老木板，走近了蹲下来低声询问道：“开船吗？”

&esp;&esp;斗笠下的人摆摆手，四周静了片刻，原以为这便该清净了，不想过了一会儿，那人又问：“什么时候开？”

&esp;&esp;没成想竟是个格外有恒心的，船上的人轻轻“啧”了一声，抬手终于将盖在脸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刚一睁开眼，正好边对上了头顶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船上的人愣了一愣，终于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赵婉婉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esp;&esp;谢敛不应声，却问：“你这样一趟多少银子？”

&esp;&esp;“看你去哪儿。”安知灵大概脑子还迷糊，竟也跟着他老老实实地答了。

&esp;&esp;岸上的人站起身，安知灵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就觉得船剧烈地晃了晃，紧接着便看他抖了抖衣袍施施然地坐了下来。

&esp;&esp;“你平时划船会去哪儿？”

&esp;&esp;“不去哪儿，”安知灵下意识道，“有时候沿着河道绕镇子走一圈。”

&esp;&esp;谢敛点点头：“那走吧。”半天没见她动作，还有些催促似的看了她一眼。

&esp;&esp;“……”

&esp;&esp;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安知灵终于放弃似的站起身，走到船尾，一边嘱咐道：“你把身后的船绳解开。”

&esp;&esp;这船实在不大，顶多不过载两个人罢了。谢敛回过身就能够着船绳，等他转回来后，二人对坐着，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摇桨的声音，水流拍打在木桨上，小船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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