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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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第3页）

&esp;&esp;“是吗……”

&esp;&esp;陈啸之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沈昼叶到现在，都没叫过自己的名字。

&esp;&esp;坚决用“你”代替——这在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和沈昼叶说话的习惯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esp;&esp;-

&esp;&esp;还不待陈啸之细想原因，他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咕噜”。

&esp;&esp;陈啸之许久没休息的大脑确是反应缓慢——缓慢到沈昼叶甚至明确告诉他了自己饿，他都没翻自己的包。

&esp;&esp;他立刻把沈昼叶妥善地安置在她的小毯子上，拉开自己从加州一路背来的行囊，从里面找出几样她爱吃的小饼干和点心——递给似乎除了肚子咕噜响之外，没有任何别的问题的沈昼叶。

&esp;&esp;“……有点碎了。”浑身尘土血渍的陈啸之任劳任怨地剥开包装纸，对沈昼叶说：“先吃点对付下，我一会联系大使馆，我们明天回北京。”

&esp;&esp;沈昼叶乖乖地说：“……谢谢你。”

&esp;&esp;陈啸之那一瞬间就不爽了。

&esp;&esp;谢谢你，听上去极其的生分，陈啸之眯起眼睛，拿着吃的东西，对沈昼叶说：“——谢谢，‘你’？”

&esp;&esp;‘你’字读音加重，表示沈昼叶你必须用别的方式称呼我，否则我可能会饿你肚子——最好是叫名字，像以前那样叫“之之”最好。

&esp;&esp;我为你担惊受怕四天，差点儿死了，让你叫一声之之也不过分吧？

&esp;&esp;沈昼叶：“……”

&esp;&esp;沈昼叶看了看那包饼干，决定妥协，卑微地说：“……谢谢……”

&esp;&esp;陈啸之鼓励地：“嗯？”

&esp;&esp;他那一声“嗯”完，沈昼叶大概终于意识到自己上了贼船，带着一千万不情愿，忍辱负重地补完：

&esp;&esp;“……谢谢陈老师。”

&esp;&esp;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esp;&esp;-

&esp;&esp;“……谢谢老师。”

&esp;&esp;陈啸之：“……”

&esp;&esp;自作孽不可活。

&esp;&esp;陈啸之被‘老师’俩字儿活活噎了回去，沈昼叶说完之后用一种挺可怜的模样看了看自己的前男友，又问：“……我能吃了吗？”

&esp;&esp;陈啸之：“…………”

&esp;&esp;他不知怎么应对这情况，但是断然不能饿着她，只得把拆了封的点心和肉干塞给沈昼叶，沈昼叶接过来就狼吞虎咽。

&esp;&esp;他买的东西为了过海关，几乎都是水分很少的——至少也是密封食品，沈昼叶吃了两小口就被噎得不行，呛得不住咳嗽，拧开她的小水杯，喝了点儿水。

&esp;&esp;陈啸之看着她喝水的模样——沈昼叶脖颈扬起，皮肤白得渗透出青色的血管，线条美好，鲜活而温暖，背景是教堂切得细碎的琉璃花窗。

&esp;&esp;陈啸之：“……”

&esp;&esp;正式那一瞬间，陈啸之终于确定了他面前的不是幻觉：这个沈昼叶是活着的，是他自废墟之上一路背来的，在他面前喝着水，对他笑过的，温暖的。

&esp;&esp;这个昼叶有温度，有笑容——蹭她额角时还有阳光的味道。

&esp;&esp;……积攒了四天的倦意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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