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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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红绿灯的间隙，男人开窗，点了支烟，桔年被烟雾一呛，没憋住，咳了一声，那男人闻声侧了侧头。桔年一窘，她知道和平凤能上这车已是别人的好意自己的幸运，唯恐自己的态度被人误以为是对抽烟一事抱有微词，显得不知好歹，连忙涨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ldo;我不是……你抽吧，尽管抽。&rdo;男人的身子再度侧了侧，桔年的头跟低了，不说话还好，说了反倒矫枉过正。她想，其实自己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道一声感谢，萍水相逢，别人本没有义务帮她们，何况这件事看起来导致了另一桩不愉快，不管事实上是否是由她们而起。&ldo;谢谢你。&rdo;她低声说。红灯已过，前排车辆开始缓缓移动，男人熄灭了半截香烟，坐正了身子，专注于前方的路况，对桔年的感激没有表示任何的回应。也是，正如他的&ldo;朋友&rdo;所说，送&ldo;两个妓女&rdo;到医院，有什么光彩的，别人出手相助，大概只因为他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至于她的感激，别人并不放在眼里。这样想着，桔年的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一心只想着什么时候到医院，平凤的伤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夜晚，医院的急诊室也并不平静。平凤被抬进了治疗间，医护人员对伤势进行察看，诊断结果除了部分软组织轻微损伤外，最严重的就是腿部，x光照片还没有出来，医生凭经验基本上可以认定为外力引起的大腿股粉碎性骨折，建议进行内固定手术。&ldo;你是病人的家属吗？&rdo;医生问桔年。桔年看了平凤一眼，点点头，平凤虽然父母健在，兄弟姐妹众多，但是可倚靠的也只有她而已。&ldo;准备好入院费用吧，她的伤势不清，你先到收费处把钱交一下。&rdo;医生打量着桔年说。这个时候平凤已经清醒，用手半撑起身体，问了句：&ldo;多少钱？&rdo;&ldo;先交5000吧，其余的过后再说。&rdo;&ldo;我x&rdo;平凤忍着痛咒骂了一句，&ldo;有没有搞错，都说你们医院是喝人血的，至于宰这么狠吗？&rdo;那急诊科女医生闻言冷笑道：&ldo;钱也不是收进我的口袋，说实话，你交不交我都没损失的。你腿上的伤要是找民间大夫，敷敷糙药，弄点偏方什么的，估计也就是500块能拿下的事，而且再怎么着也死不了人，不过是以后走路瘸一条腿，你们省了钱，说不定还得到点残缺美。&rdo;&ldo;你怎么说话……&rdo;平凤气恼，争执着就要起来，桔年赶紧按住了她，她虽不服，可腿伤也着实磨人，想横也横不起来，咬着牙，暗自里自恨倒霉。那医生见这个情景，又说了一句：&ldo;看你的伤也是被人撞的吧，谁弄的找谁去啊……怎么，没抓着肇事者？&rdo;桔年的脸刷的惨白了，平凤也一时没了话说，过了一会，翻出先前让桔年藏着的一小卷钱，她今天赚了一笔，恨不得拿命来护着，其实数来数去也不过千元，加上自己的手头的一些积蓄和桔年身上的所有，两千块都不到。平凤捏着钱，一双眼睛慢慢的黯了下去，她横什么？医院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地方，她拖过了几天，明天一样得交钱。她身无长物，唯一靠着的就是这副年轻的躯体，如果瘸了一条腿，谁会花钱去买一个残废的妓女。她不想让医生看低了自己，可一行眼泪还是掉了下来。&ldo;唉，你们想想办法吧。&rdo;医生的嘴虽刻薄，毕竟恻隐之心仍在，也没再继续雪上加霜。&ldo;我家里还有一些，先回去拿。&rdo;桔年拍拍平凤的肩膀起身就要走。平凤一把拉住她，&ldo;你有多少钱，我能不知道，你还有个小的要养呢。&rdo;&ldo;总要想办法啊。&rdo;桔年手头上可以动用的却是也不到千元，孩子上学、衣食住行的费用不低，她基本上难有积蓄。想办法想办法，办法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清贫避世的生活她并不觉得苦，但是到了这种时候，现实迎上门来，才再度体会到贫贱的可怕。堂哥不知道人在哪里，就连个能借钱的人都没有。&ldo;那些开车撞人就跑的司机却是可恨。&rdo;一旁的小护士看不下去，也cha了一句。就在这时，平凤的眼睛忽然一亮，拉住桔年的手收紧，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急声说道：&ldo;他应该还没走远！&rdo;&ldo;谁？&rdo;医生和桔年俱是一愣。&ldo;我想起来了，送我来的人，送我来的那个男的，就是他撞的我！憋让他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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