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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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永暗之河（第1页）

无形的幻影与混杂的知识影影绰绰，不分先后地飞过顾时的身旁。只需一步，他便跨越了现实的界限，再次来到了灵界。

追寻着之前留下的坐标，顾时没有停留，心念一动开始了灵界穿梭。

空间坐标极速变动，四周的景象如同被抽走的雾气般快速往某个方向退去，直至顾时眼前再次出现实质的物体，环境气氛重新变得凝聚，『死亡』的气息也就接踵而至。

苍白的建筑与骸骨皮肉堆砌的柱子，散落一地的黄铜棺椁，时隔不久，顾时就又回到了卡尔德隆的最深处，“永暗之河”上方的这座宫殿大厅。

经过了“死亡回廊”的试炼后，他又一次回到这里已不需再经过“死亡回廊”。

顾时试着去感受了一下溢散在大厅内的气息，这里是他和阿蒙争斗留下的战场。可惜，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却依然只有永恒的死亡。

没有阿蒙的气息，没有任何其他生物的气息，同时，也没有陨落在错乱时空内的帕列斯的气息。

不过对于顾时来说，什么都没感受，反而对他更有好处。他接下来可是要去接触整个宇宙死亡本源的一角，他可不希望在这么危险的关头会有人前来打扰。

顾时扶了一下单片眼镜，向着前方出发。走过那铭刻着“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警告之言的石碑，顾时踏上了那向下延长的，笔直进入迷雾中的阶梯。

他缓缓地一步步下行，没有为了加速而去窃取距离，或许这是他此生以来最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走过的一段路程。

缥缈的迷雾环绕在顾时的四周，越往下，周围的环境就变得越昏暗，同时那股死亡的气息也随之变得越浓郁。

下行了不知多久，隐约间，顾时听到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哗啦声，幽幽地从自己前方的不远处飘来。

那是河水流淌的声音，“永暗之河”终于与顾时不远了。

顾时抬起脚，正要往下一层的阶梯迈出步伐，忽然间，他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伸出的脚悬浮地停在了空中，他的目光缓缓地向下看去。

一片没有任何实感，没有任何光泽，深暗灵幽的水流正从阶梯下方缥缈的雾气中涌了上来。

那片水流正在缓缓地起伏，进行着周期性的涨落，如同真正的潮水那般，从地下向上涌来，然后又慢慢地回退下去。

顾时注意到，在迷雾的深处，也就是阶梯底部，潮水涌来的地方，那些水流正与周遭的灰白色雾气相互融合，从上至下形成了异常鲜明的分层，就像是海水中因深度影响导致浓度不同的水层。

并且在那个尽头，顾时感受到了一股正在呼应着他的，相当熟悉的气息。

“源堡”……

顾时扬起了嘴角，噙住了一个悠然的笑容。

随后，他径直将悬空的脚放下去，伸入到了那虚幻的水流之中。

冰冷的触感从顾时的腿部一路向上，侵染至他的灵，那明明没有任何实体的水流却拥有着最冰冷的温度，仿佛能夺取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生机。

但这并没有阻挡顾时，他径直向下，直到全部的身体都没入了那些虚幻的水流。

黑夜女神赐予的“隐秘”在这时开始发挥了它的效用，死亡与衰落充斥在顾时身体的四周，却因为“隐秘”而找不到具体的作用对象。

虽然顾时的精神依然因为环境中无处不在的死亡开始逐渐出现了凋亡与衰败，一如黑暗中微弱的火苗正在逐渐地消熄，但天使之王位格的回归让顾时已可以抵抗这种程度的影响，保持自己的意志坚定不移。

等他不断往下，进入到上涌潮水的源头，走进那片与灰白雾气融合的虚幻水波时，先前的冰冷死寂明显地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包裹感，像是被这些雾气编织成的“茧”裹住了一般。

而此时，顾时也终于走到了阶梯的最底端。

拨开那雾气，在阶梯前方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而在虚无的彼端，是一条沉静流淌的，宽阔幽暗的无形河流。

与漫上来的潮水相比，那河流中的水流远要更加深邃，更加黑暗。

可它却流淌在虚无的另一边，中间相隔着一层形如屏障般的雾气，使它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无法触及。

然而，偏偏有那么一部分淡淡的水流，无形间透过了雾气屏障，跨过了虚无，来到了这一侧，在灰白雾气的覆盖下不断起伏流淌，形成了一条徜徉在虚黑中的支流。

在那支流的两侧，一根又一根巨大的苍白石柱孤零零地竖立在虚无中。它们的顶端没有支撑任何东西，但却始终挺直，这让顾时想起了在“死亡回廊”中见证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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