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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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干什么？&rdo;韩述做出个退避三舍的动作。桔年说：&ldo;你也上一柱香吧。&rdo;她竟然用的都不是一个询问的语态，而是一个祈使句，仿佛在跟韩述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她明明知道韩述一直反复强调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韩述连连摆手，也有些狐疑，她供奉的到底是谁，是神，还是逝去了的人。他顿时心里有些发毛，很自然地想到了巫雨，但是她从业都不肯承认巫雨已经死去，又怎么会天长日久地为他焚香祈祷。他拒绝道：&ldo;我不习惯这套，你自己玩就好，何必拉上我呢。&rdo;似乎是怕她不快，他又补充，&ldo;我只会给死去的亲人上香。&rdo;桔年的手一直都没有撤回去，她已经听到了韩述说什么，却仍旧是没有什么起伏的那句话：&ldo;上一柱吧。&rdo;除了请他远离她的生活，桔年很少要求韩述去做什么，她站在香炉之前看着他，韩述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无措，最后还是服了软。他想，别说是点一柱香，就算刀山火海他也是会去的吧。不过是个形式而己，管它是什么鬼神，就当是让她高兴吧。于是韩述苦着脸照办了，接过香，桔年低着划头火柴。当他终于极不熟练地把香cha在炉里的时候，桔年的注意力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前方一个虚无的地方，她的时候里仿佛有一种在日久天长里已经平静下来的悲伤。韩述试图阻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向自己蔓延，他拍着落在手背上的香灰说：&ldo;拜拜也好，反正我最近倒霉得很，什么都不顺利。我干妈的身体看来是回不了院里了，这下唯一一个能帮我说话的人也没有，昨天我们的代理检察长无缘无故叫我出去喝茶，话说得漂亮，我也不糊涂。别人那是催着我往市院走呢，还暗示城南院这边我该让出位子来了，建设局的案子也会由其他同事接手。这算什么，现在春节长假都没过，他甚至都没走马上任，就这么心急火燎地让我滚蛋，他也不想想，这几年城南院拿得出手的业绩里有几个不是我啃下来的，我到底碍着谁了我。&rdo;他说着自己的牢骚和郁闷，但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于是自我安慰道：&ldo;算了，也怪不了他，谁让我们家韩院长的手伸得长，迟早的事罢了。市院也没什么不好，嫡系，大把好差事等着，我犯不着干那吃力不讨好的活。累死老胡他们这些接手的家伙。&rdo;他虽一再往好处说，可那不是滋味的感觉傻瓜都听得出来。没受挫折的人，轻轻摔一下就会觉得很疼，何况他还对那个案子那么认真。&ldo;对了。&rdo;他又看了桔年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ldo;唐业现在已经被拘留了，你知道吗？&rdo;桔年果然一震，忧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其实也不该意外的。唐业早有预感，她更是无能为力，只得郁郁地应了一声：&ldo;哦。&rdo;韩述为自己撇清，&ldo;别以为是我整他啊，说真的，我干妈病的不是时候，就边暗地里也护不了他了，也合着是他倒霉。我这一走，老胡他们如果不接着查到底，王国华已经死了，这个黑锅唐业那小子算是背得惨了。&rdo;他的言外之意无异于提醒桔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桔年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走开去忙着收拾一些非明常用的东西。韩述的话确实让她心烦意乱，唐业的遭遇不得不让她难受和担扰。她匆匆地在房间时走进走出，手一时也不能停，一方面忙碌可以让她心里不用再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东西，另一方面也可以绕开韩述这只越赶越起劲、惹人心烦还在嗡嗡叫的苍蝇。好在没过多久，来串门的平凤拯救了她。韩述见桔年有了客人，他也不好意在桔年之外的人面前展示他的无聊，只得悻悻然离开。许我向你看》下部平凤的归宿2009-05-1211:32平凤每年春节都会到桔年家串门，她算得上是过去桔年在这个节日里唯一的访客。只不过今年她来得晚一些，换往常大年初二、初三她准出现。桔年见平凤带来了一大袋子山货，才知道她原来是回了乡下老家过年。这倒是少见的事，平凤挣的钱虽然多半寄回家里，可她不爱回才老家，多少年春节都宁愿在外面漂着。桔年能体会那种感觉，没人不渴望家的温暖，可这种温暖经不起贫穷和隔阂的消磨。平凤的家人都知道她在外头是干什么的，他们需要她，却也鄙视她，平凤不愿意受那口气。既然这样，大家就眼不见为净。所以，平凤破天荒地回家过年倒让桔年略惊讶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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