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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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节（第1页）

&esp;&esp;谢星阑未回头，只挑起眉梢，谢坚便压低声音道：“白鸳说，前日县主跟着周大人入宫觐见，后出宫时遇见了崔慕之。”

&esp;&esp;一听这三字，谢星阑脚步缓了两分，他本也不明白为何两首童谣便把贞元帝气得不轻，因此心底也并非真的急迫。

&esp;&esp;谢坚继续道：“崔慕之要帮县主找去过丰州的太医，却被县主拒绝了，这时，那崔慕之竟提起了您，后来……”

&esp;&esp;谢坚语速极快，却每一字都清清楚楚落入谢星阑耳中，他脚步越来越慢，表情也越来越动容，直令前面的内监回头，“谢大人，您倒是快点，陛下已是怒极，若去晚了，只怕您要被牵累呢——”

&esp;&esp;内监倒是好心，恰好谢坚也说完了，谢星阑便又快步道：“童谣怎会令陛下如此盛怒？”

&esp;&esp;内监苦哈哈道：“您去了就知道了。”

&esp;&esp;谢星阑不再问，等到了勤政殿，便见崔曜与杜巍已在此，旁里还站着钦天监监正何墉，而贞元帝白着脸坐在御案之后，殿内还弥漫着一股子淡淡药味儿。

&esp;&esp;谢星阑行礼，贞元帝哑声道：“给谢卿看看。”

&esp;&esp;黄万福应是，又捧上一本奏折，谢星阑接过后看了两眼，仍然有些不解，贞元帝见他神色，冷笑道：“谢卿看不明白？”

&esp;&esp;谢星阑疑惑地看向崔、杜二人，不等他们开口，贞元帝冷嗤道：“‘三月飞雪哭无家，后园桃李难生花’，如今雪灾已死了数千人，朕和满朝文武都盼着开年后气候回暖，要救万民于水火，可这童谣，却说三月还在飞雪，人人都因无家可归而哭——”

&esp;&esp;贞元帝气急，猛地咳嗽起来，黄万福上前替他轻拍脊背。

&esp;&esp;贞元帝缓了缓，又道：“三月飞雪，那这雪灾岂非难救？到时要死多少人？还有这‘桃李难生花’，大周李姓天下，此言明摆着是对皇室的诅咒！更别说什么‘都死尽’的言论，这简直是要咒大周灭国，咳咳——”

&esp;&esp;“陛下息怒，您刚缓过来，切莫动气。”

&esp;&esp;黄万福苦劝着，又看向一旁的何墉，“何大人，法，陛下不必理会，派人不允唱此童谣便可。”

&esp;&esp;贞元帝气息粗重，喉咙里也“嗬嗬”有声，又道：“是，朕也不信这雪灾是来惩罚朕的，但朕怀疑，是有人借着灾祸故意散播此言，用来扰乱人心。”

&esp;&esp;谢星阑道：“您是怀疑南诏人做手脚？”

&esp;&esp;贞元帝摇头，“朕也不知，朕宣你入宫，便是让你去查这童谣来处。”

&esp;&esp;谢星阑此刻已知晓前因后果，但要金吾卫大动干戈探查，却令他始料未及，他先是领命，又看向何墉，“敢问何大人，何为荧惑守心？近日真有这般天象？”

&esp;&esp;何墉先摇头，“近日天色不佳，尚未观测到此种天象，至于荧惑守心，‘荧惑’乃是凶星，又名罚星、赤星，此星主战乱、死亡，极其凶煞，心宿乃是二十八宿之一，常代表王室，‘荧惑守心’便是指荧惑星入侵心宿，占心宿之位，此乃大凶之象，若真有此象，那便是国运生厄之时，实在是不敢轻忽啊。”

&esp;&esp;谢星阑便道：“陛下，既然并未生此天象，那还请您保重龙体，微臣今日便查探。”

&esp;&esp;贞元帝沉沉呼出一口气，脸色仍是铁青，“把你手头之事尽数放下，朕要你务必在日内查个明白，何爱卿，今日起钦天监仔细观测天象，若真有异变，速速来报。”

&esp;&esp;谢星阑与何墉齐声应下，贞元帝摆了摆手，“行了，你们先去吧。”

&esp;&esp;二人行礼告退，同出殿门。

&esp;&esp;待走远了些，何墉才长呼出一口气，谢星阑看着他道：“何大人，这童谣虽有些不吉之感，但天象并未生变，陛下何以如此动怒？”

&esp;&esp;何墉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道：“陛下多日来为了赈灾发愁，每日只睡三四个时辰，但这个当口却传出此等歌谣，除了陛下提到的那些，还明晃晃有‘不仁’二字，岂非指责灾异是陛下不仁造成的？此为其一，其二，其实这荧惑守心除了代表战乱与国运将尽之外，还代表着帝王将逝，你说陛下该不该气？”

&esp;&esp;谢星阑拧眉，何墉又极低声道：“古时东朝生过一次荧惑守心之象，你猜如何？当时的昏君害怕降祸于己，竟赐死了当朝丞相，以此来免除降于帝王之灾祸2。”

&esp;&esp;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何墉凝重道：“劳烦谢大人好好查一查吧，若真是有人胡编乱造也就罢了，若不是，那只怕真是上苍之意，届时——”

&esp;&esp;他不敢说下去，又惊惧地看暖阳当空的天穹，谢星阑挑了挑眉，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子不适之感。

&esp;&esp;……

&esp;&esp;夜幕初临之时，谢坚到了侯府中，等将前因后果道出，白鸳惊讶道：“竟然还有这么多说法，那如今是要查童谣来处？”

&esp;&esp;谢坚颔首，“下午出宫之后，公子便抽调人手探查了，但今日查来查去，城内查到城外，也没查明白童谣是从何处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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