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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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4（第3页）

&esp;&esp;徐兰庭曾经说过，他是一只无脚鸟，一生都无法停歇。

&esp;&esp;原来陈竹想，无脚鸟停下来的模样，是这样的。

&esp;&esp;晚上吃过饭，徐兰庭抱着陈竹挤在窄小的铁架床上。

&esp;&esp;徐兰庭的手搭在陈竹的腿上，轻轻按揉着陈竹的伤腿。

&esp;&esp;在陈竹养伤的期间，徐兰庭不知道从哪儿学来一手按摩的本事，专业度简直快赶上理疗师。

&esp;&esp;本以为这个老狐狸要趁机卿卿我我，没想到，男人意外认真地按揉着伤处，陈竹因为长期打石膏而变得僵硬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

&esp;&esp;男人的手掌温暖极了，恰到好处的力度让陈竹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esp;&esp;陈竹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

&esp;&esp;阿竹，徐兰庭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带着点儿难以察觉的犹豫，还疼么？

&esp;&esp;陈竹迷迷糊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

&esp;&esp;男人的手拂过陈竹曾经被冻伤留下的痕迹，哑声问他，宝贝，还疼么？

&esp;&esp;夜色中，陈竹终于睁开眼，他转身跟徐兰庭面对面躺着。

&esp;&esp;疼啊。陈竹眨眨眼，说。

&esp;&esp;徐兰庭紧抿着唇，握在陈竹脚踝上的手紧了紧。

&esp;&esp;陈竹提起那段惨痛的往事，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讲睡前故事，我刚到莫斯科的时候，没想过那儿会那么冷，鞋底板都能冻掉。但是我也没钱买鞋，想着将就穿着，等发工资再做打算。

&esp;&esp;起先我还没什么感觉，后来回到宿舍才发现脚上全是冻出来的淤青。陈竹轻轻一笑，幸好没把脚趾头冻掉，不然就那点工资，真是亏大发了。

&esp;&esp;徐兰庭没有出声，只是搂着陈竹的手微微一紧。

&esp;&esp;他静静地听着陈竹，将那些年受过的苦一一说出。

&esp;&esp;有一回不知道怎么的，大半夜的特想吃糖葫芦。陈竹轻轻一笑，似乎觉得自己那时候幼稚无比。像个小孩儿似的。

&esp;&esp;陈竹轻轻说：我就去市场里买了一袋子草莓，放在雪夜里冻了一夜没想到第二天冷得都下不了嘴。他叹息一声，可惜了。

&esp;&esp;嗯。徐兰庭揉了揉陈竹的发，声音沙哑，还有呢？

&esp;&esp;那些委屈，那些痛苦，在陈竹轻描淡写的诉说中，却像一帧帧真实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在徐兰庭眼前。

&esp;&esp;暴风雪之下被冻伤的脚踝，思乡难眠的夜晚，艰难困苦的求学之路

&esp;&esp;陈竹轻轻地说，徐兰庭静静地听。

&esp;&esp;后来啊，我的债主就找上门来了。陈竹说着，抿唇一笑，是个老狐狸。

&esp;&esp;徐兰庭也轻轻一笑，窗外已经隐隐有了曦光，两人竟是聊了一晚。

&esp;&esp;男人将陈竹圈入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一时无言。

&esp;&esp;陈竹陷落在徐兰庭的怀抱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又似乎重新拾起了什么。

&esp;&esp;他问徐兰庭：徐兰庭，心疼么？

&esp;&esp;男人的呼吸一窒，抱着他的手紧了紧，沉声，嗯。

&esp;&esp;陈竹抬眼，望着徐兰庭幽深的眉眼，活该。

&esp;&esp;徐兰庭低头，吻在他的眼皮、鼻尖、嘴唇，不同于以往的热烈强势，温柔得如同夏风拂过，带着难以言喻的追悔和心疼。

&esp;&esp;是啊，我活该。徐兰庭说，活该我得心疼你一辈子。

&esp;&esp;一辈子，一辈子陈竹闭上眼，无声地笑了笑。

&esp;&esp;宝贝，睡吧。男人亲吻着他，掌心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孩子，声音低醇而让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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