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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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沈秀清坐在床边，搭着迦罗炎夜的脉，一声不吭。楼清羽心急如焚，压抑着低问了一句：&ot;怎么样？&ot;沈秀清迟疑片刻，没有回答他的话，看向迦罗炎夜问道：&ot;王爷现在觉得怎么样？是否仍然腹痛？&ot;迦罗炎夜向里微侧着头，看不见神情，但是半边脸颊很是苍白。&ot;嗯。&ot;他过了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沈秀清面色凝重。刚才折腾了两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了，可是……楼清羽轻声问：&ot;孩子……&ot;沈秀清低声道：&ot;王爷必须安心休养，不然随时会有小产的可能。&ot;楼清羽望向迦罗炎夜，炎夜慢慢回过头来，却没有看向他。&ot;若是小产，会怎么样？&ot;沈秀清微微一抖，看见楼清羽虽然面无表情，却在听到那句话时剎那间苍白得彻底了。&ot;怕会折损王爷贵体。&ot;&ot;哦。&ot;迦罗炎夜淡淡应了一声，半垂的视线不知望向何处。&ot;那如果生下来呢？&ot;沈秀清顿了顿，低声道：&ot;王爷有孕之后一直不曾好生休养，胎儿根基不稳。之后王爷又颠簸劳累，身体欠佳，加之这次大动胎气，只怕孩子已体质受损，生下来……也会比寻常孩儿孱弱。&ot;这已经是他很婉转的话了。说实话，这孩子能活到现在已是命大。迦罗炎夜在受孕初期奔波沙场，本就未曾固好胎息，接着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先皇驾崩更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再到太庙罚跪，被贬出京……沈秀清没有把握，而且二皇子的心思也揣测不明，不知道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暗双生子本就艰难，何况若此事泄漏出去，只怕安亲王的身份和地位都难以保全，就算皇上手软，朝里也自有人不会放过他。沈秀清看向楼清羽，不知他是什么想法，却见楼清羽神色极淡，冷硬地吐出两个字：&ot;打掉。&ot;&ot;什么？&ot;沈秀清吃惊的张开嘴。楼清羽道：&ot;打掉。&ot;过了片刻又道：&ot;现在还来得及。&ot;迦罗炎夜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沈闷的吓人。沈秀清结结巴巴地道：&ot;王爷现在气血两亏，实在不宜落胎，若是强行……不仅危险，怕还会落下病根。这个、那个……属下还要给王爷熬药，先告退了。&ot;沈秀清不敢久留，慌慌张张的退下了。不知道楼清羽和迦罗炎夜是怎样商量的，第二天大队人马竟然照常上路了。沈秀清拧着眉坐在马车里，身前放着一小小药炉，上面正在煎着药。安亲王躺在华丽厚软的锦榻上，闭目沈睡，楼清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护他。沈秀清见安亲王睡得深沈，忍不住道：&ot;王妃，您也歇歇吧，这些天熬得消瘦了。&ot;楼清羽微微一笑：&ot;秀清，不是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的名字么。王妃王妃的，我不都知道自己是谁了。&ot;沈秀清脱口道：&ot;王妃这么大的殊荣，你以为是个人就能称呼的。&ot;楼清羽伸手拂了拂肩头垂落的发丝，淡淡一笑。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满头青丝。女双出嫁后就要像妇人一般束发，不再行冠礼，因而头发也是不能剪的了。&ot;最多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就进入遥西了，不知那里是什么样子。&ot;沈秀清道：&ot;遥西虽然地境偏远，但幅员辽阔，民风淳朴，也是一个好去处。&ot;楼清羽笑道：&ot;委屈风流好动的沈大人随我们来这样偏远的地方。&ot;沈秀清笑道：&ot;哪的话。这些年来跟着王爷东奔西走，哪里没去过。&ot;这沈秀清乃是医学世家出身，其父曾是皇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太医之首，医术高明，无奈生性耿直不懂进退。先皇一名后妃生了病，其它御医都说是寒症，唯其父说是中了热毒，力排众议以热毒之法救之，竟不治而亡了。一道懿旨下来几乎满门抄斩，不知怎么遇到当时年少的迦罗炎夜，将他一家救了出来。从此沈秀清专心医术，一身本事只对安亲王效命。这事前些日子无事，马车里沈秀清曾将这件事跟楼清羽说过，只是遇到迦罗炎夜那段有些含糊其辞。楼清羽也不喜刨人隐私，没有深问，不过从他的只言词组知道迦罗炎夜的许多心腹都受过他的大恩，不由感慨这冰冷冷的人收买人心的手段竟是从小就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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