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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她也曾是金陵有名有姓的贵女,是双亲捧在掌心的明珠,往来皆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亲还说将来定为她择一门家世清贵、人品端方的良婿......
可如今,她却只是个替人延绵子嗣的外室罢了。
可即便是做人外室,即便是作为一个延绵子嗣的工具,那也是她自找的。
又有甚么立场,以甚么身份质疑他?
还想不想要保住母亲的命了?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叫沈书晴认清了现实,她硬生生憋回泪意,转而自几上捧起一盏茶水,落落大方走到贤王面前,弯腰递给虚坐在太师椅上的陆深。
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她低声告罪:“王爷说得对,方才是民女糊涂,若有冒犯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海涵。”
陆深并未立时接下杯盏,凌厉的视线自沈书晴发间的素粿银簪上掠过,往下一扫则是她轻薄的肩,以及本钱不足的胸脯。
目光再由下至上,陆深这才看清这个要当他外室的女子,却是生了一张极为幼态的脸,面颊圆润,双目清澈得仿若不染尘埃,这样清澈的眼眸他只在那些不经世事的孩童身上见过。
转头又觑了一眼她可谓是平坦的前胸。
陆深摇头笑笑,不过一小丫头罢了,他同一个小丫头置气作甚?
小丫头?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陆深接过杯盏,佯装不甚在意地以杯盖撇开浮沫,面色如常地淡淡开口,“你如今可有及笄?”
沈书晴不明白贤王为何这般发问,还是轻点了点头。
陆深搁下茶盏,再度觑向这张清澈纯粹的脸颊,点漆般的墨眸没有一丝波澜,“你不必有所顾忌,照实话说即可,本王不碰幼女的身子。”
闻言,沈书晴垂眸扫了眼自己身上妖艳的衣衫,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大伯母为何非要叫她穿上这件衣裳。
是她寻常瞧着显小,怕耽误了他们所谋之事,才非要叫她穿上这般风尘的衣衫。
只是她没想到陆深会有这番言论,看起来的确是如外界所传是个端方的君子?
沈书晴心中的阴霾霎时散去大半,她弯着笑眼抬眸,不想却撞上男子冷冽中带着审视的目光。
是不相信她吗?
他以为她是那种为了富贵荣华,可以出卖灵魂,肆意撒谎的人吗?
是了,她连身子都可以出卖,更何况是灵魂了。
沈书晴垂下了鸦羽般的睫毛,闷闷地道:“民女去岁就已及笄,再过两月,等到七月十三,便是民女十六岁的生辰。”
“这些官府都有造册,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前去查明!”
瞧见她好似赌气一般鼓起的两腮,陆深只觉得好笑,方才凝重的面色也松泛开来,眉宇间盈着许久不曾有过的真切笑意。
沈书晴见他笑,自己也别开脸,捂着唇偷偷笑了起来。
正这个时候沈延哐当一声推门而入,火急火燎的还带着几分席间的酒气。
见两人并未似张婆子传言那般,反倒是其乐融融的,登时恶狠狠地剜了张婆子一眼。
他自是不敢说一直着人监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只得一揖到底,谄笑着将计就计,“不知王爷可否赏个脸,到外头宴上用几杯薄酒?”
今儿是沈延的生辰,虽是小寿,却也摆了十来桌,无非是官场的同僚以及富贵场上那些狐朋狗友。
沈延的算盘打得响,陆深只要一出现在宴会上,只怕不出一日,整个金陵便知晓他与贤王交好。
陆深可不想给他这个借势的机会,只捏起茶盏,垂眸轻啜着甘醇的茶水。
然张婆子却没个眼力劲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大爷都没再过问,那张婆子却还想着替自己辩解,“老爷,方才两人分明都闹起来了,二小姐还哭得好伤心呢。”
贤王本就厌恶沈延这般卖“女”求荣的行径,如今又得知被人暗地里窥探着一举一动,这却是触碰了他的逆鳞,当即广袖一挥,杯盏落地,接着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沈延,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算计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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