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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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话说一半，纪决抬手去抚纪榛的颈，摁在了那块红痕上。

&esp;&esp;纪榛没有躲，只是略带困惑地看着兄长，任由兄长用指腹轻揉他的皮肉。俄顷，忽地想起昨夜沈雁清所为，惊诧地退后半步，拿掌心捂住了颈侧。他脸上泛起红晕，想要解释却难于启齿。

&esp;&esp;纪决亦没有追问，折身到一旁拿起狐裘绕住纪榛的颈子，声音沉沉，“围着吧。”

&esp;&esp;纪榛自然不会反对，轻轻地嗯了声。因着这一小小插曲，纪榛本打好的腹稿全都乱了套，正是困窘之际，蒋蕴玉急匆匆地掀帘进来。

&esp;&esp;纪决还在替纪榛裹狐裘，两人站得极近，姿态也比寻常兄弟要爱昵许多。蒋蕴玉略一怔后才进内低声道：“纪决哥，耶律齐差人来报指名要你一同前去。”

&esp;&esp;议事之时，耶律齐便极为赏识纪决的才能，还夸纪决是不可多得的锦囊。此番行事是纪决出谋划策，耶律齐要纪决同在理所当然。

&esp;&esp;大事在际，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纪决深思后道：“好。”

&esp;&esp;这半载纪榛几乎不曾离开兄长身侧，偶有出玩也顶多是两日光景，可出使契丹一来一回约莫半月。纪榛心中隐感不安，又舍不下兄长，急道：“我和哥哥一起。”

&esp;&esp;蒋蕴玉说：“你留在军中，我派人照看。”

&esp;&esp;纪榛郑重道：“我可以乔装打扮，绝不会给你们添乱。”

&esp;&esp;蒋蕴玉反驳他，“我们不是去玩乐。”

&esp;&esp;眼见二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纪决做了抉择，“带上榛榛。”

&esp;&esp;纪榛微抬下颌，正要高兴，兄长又说：“你既决心要跟，需与我约法三章。”

&esp;&esp;他不假思索地颔首。

&esp;&esp;“一，你我身份特殊，恐使臣相识，面具不可离脸。”

&esp;&esp;“二，时刻跟在我身旁，不许乱跑。”

&esp;&esp;“三，也是最紧要的一点。”纪决神色矜肃，“事关大局，无论在契丹发生何事，你都不可插手。”

&esp;&esp;最后一句，兄长说得既沉又重。他无故有些悒闷，但还是遵循兄长之意，板正道：“我都听兄长的。”

&esp;&esp;纪决又简单交代了两句，与蒋蕴玉出了营帐。

&esp;&esp;蒋蕴玉摇头，“还是那样任性，一点儿不顺着他就不依不饶。”

&esp;&esp;“与其将他留在军中胡思乱想，不如带在身边反倒安心些，凡事小心谨慎即可。”

&esp;&esp;“纪决哥说的是。”蒋蕴玉往后瞧了眼，挑唇一笑，“若不捎上他，怕是会想方设法地跑出去”

&esp;&esp;—

&esp;&esp;正午时，蒋蕴玉整军，护送使臣前去契丹。

&esp;&esp;纪榛与纪决扮作蒋蕴玉的幕僚，二人皆戴着银质的面具，遮去大半张脸，瞧不出真实面目。

&esp;&esp;面对两位使臣的发问，蒋蕴玉煞有其事地回：“他二人原是边境的百姓，在一回火灾里烧了脸，五官难辨，这才终日戴着面具示人。”

&esp;&esp;使臣摸着胡子，“当真可惜。”

&esp;&esp;在侧的沈雁清一语不发，错也不错地盯着纪榛。纪榛自然也感受到了对方灼灼的视线，只当全不知晓，借着兄长的力跳上马车，一溜烟进了车厢内。

&esp;&esp;沈雁清目视着纪决和纪榛紧握的手，在同僚的催促下才收回目光。

&esp;&esp;军营离契丹的都城乘轩需行上一日一夜，使臣和纪家兄弟所乘坐的马车并行，蒋蕴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正好骑着马行于两车中央。

&esp;&esp;一路上，蒋蕴玉时不时拿从路旁摘得的芦苇伸进车窗里去逗纪榛。

&esp;&esp;因着沈雁清就在隔壁马车里，纪榛本是有些心不在焉，可被蒋蕴玉三番两次逗弄也来了点心气。他半探出身子去抢蒋蕴玉手中的芦苇，扬声道：“你一个将军，欺负小兵算怎么回事？”

&esp;&esp;他抢了半天终于抓住芦苇的根，跟蒋蕴玉你拉我扯较着劲，就要抢夺成功之时，对面的车帘被掀开，沈雁清深沉的目光落到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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