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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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节（第2页）

&esp;&esp;听着暗号接上了，茶铺掌柜眼睛一亮，怕引起街上巡卒的注意，强作镇定的说道：“得，得，你们将柴禾给我背到后院来……”掀开帘子叫卖柴的老少进铺子，又给柜台后的两名伙计递了眼色，要他们看好门，就直接将卖柴的老少领进后院。

&esp;&esp;“敢问大人怎么称呼？”茶铺掌拒看着年少者问道。

&esp;&esp;年老者微微一笑，问道：“都说火鹞子黄斌眼睛毒，当真是不假，你怎么猜到胡头的身份？”

&esp;&esp;“军中浮梁、涌山子弟颇多，枢密院要遣派寻常暗桩来，不会派个说浮梁话生涩的，”火鹞子黄斌笑道。

&esp;&esp;“我是胡乔中，怎么能最快跟虞文澄、虞文备、潘闻叔见上面？”胡乔中说道。

&esp;&esp;“原来是制军大人，军情司赣东司营令黄斌见过制军！”黄斌听胡乔中自禀身份，吓了一跳，赶忙行礼。

&esp;&esp;传统的镇军，兵力由万余到数万不等，除主将外，副将都以与袁州方面的联络——奢文庄考虑到淮东行故计的重心很可能会在赣东地区，但赣西的情况也叫他无法掉以轻心！

&esp;&esp;黄秉蒿、陈子寿在袁州，始终叫奢文庄不能放心，要是淮东派人与黄秉蒿、陈子寿有所联络，难保他二人就没有反复之心。

&esp;&esp;黄秉蒿、陈子寿立时再转投江宁的可能性不高，但赣西匪情成燎原之势，必有黄陈二人在背后纵容。一旦叛匪将袁州与豫章隔绝起来，黄秉蒿、陈子寿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据袁州而自立，不听奢家号令——他二人最后也有跟江宁谈判的筹码，不必吊死在奢家这颗树上。

&esp;&esp;相比较之下，赣东山区虽有些动静，奢文庄也察觉赣东山区的动静更容易受到江宁的直接领导，但也没有余力派出更多的兵力去镇守赣东地区。

&esp;&esp;江西境内处处危机，内外交困——江州所面临的池州及荆湖的攻势以及上饶面对淮东的攻势，这两处是奢家必须要撑过去的难关，奢文庄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赣东地区的民乱会很快如燎原之火蔓延开来。

&esp;&esp;&esp;城子岭

&esp;&esp;天将亮时，山里起了雾，白霭霭的雾气，一团团一簇簇的沿着坡岗滚动。

&esp;&esp;设在山脊之上的哨岗，篝火余烬未熄，残火还在哔哔剥剥的烧着，六名老卒围火而坐，弓刀就放在手边；在远处，营寨的轮廓在清晨的雾气变得越发的模糊。

&esp;&esp;“老温，你说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唇边长了一颗痦子的青年，坐在篝火边，胳膊肘往外拐了拐，顶了顶身边的一个中年人，他看营火的眼神充满了迷茫。

&esp;&esp;中年老卒年约四旬左右，脸上的皱纹深如树皮，眼珠子没有什么光彩，要不是给青年顶了顶腰，差点在清晨的疲乏中瞌睡过去。

&esp;&esp;老温搓了搓脸，嘀咕了一声：“当兵吃粮，管他娘何时是个头！何狗子，你他娘的想那么多干甚，还想回家娶个大姑娘暖被窝不成？”站起来伸了伸腰脚，将营火边打瞌睡的诸人都踢醒，“下去走一走，莫要叫人摸到山头来！”再捱半个时辰，他们这一班人就可以到下面岩窝里的草棚里美美的睡上一觉，换其他人到山脊来守哨。

&esp;&esp;“荒山野岭的，有个鬼摸上来，温麻子你这些年胆子越来越往回缩了！”三月初乍暖还寒，山脊上风头大，起了雾，湿气也重，沿着山脊走上一圈，衣衫能给雾水打湿，谁高兴离开营火堆下去走动？几个老卒嘴里嚷嚷着不肯动弹。

&esp;&esp;温麻子挨个踢去，其他老卒烦不过，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esp;&esp;老卒们拿着刀枪去巡哨，温麻子又在火堆前坐下，拿树枝拨着残火。

&esp;&esp;作为八闽出身的战卒，从军十数年仅捞到一个旗头的差遣，温麻子的确算不上有出息，如今还给遣来担外围的巡哨。

&esp;&esp;早年一起入伍的老卒，有作战英勇高升营将的，但大多数人都丧命沙场，温麻子对未来也没有太多的考虑，只想着将谷里的这股窑贱剿灭掉，得了赏银，回到浮梁城里，进窑子找个肥屁股、白胸脯的年轻女人好好的玩一玩。

&esp;&esp;说到祁门的这股窑贼，原是祁门的窑工，世代烧窑为生。

&esp;&esp;因不堪奢家所征的重税跟赋役，祁门窑工元月上旬造反杀了奢家派去祁门的窑官跟税吏，聚了百人入山为寇，一度切断祁门与赣东诸县的联络，赣东诸县习惯称这股盗匪为窑贼。

&esp;&esp;看着窑贼越闹越欢，元月下旬得奢文庄所令，浮梁、涌山、都昌、祁门等赣东诸县的兵马都集结起来，进山围剿窑贼。

&esp;&esp;在深山野岭间愣是捉了一个多月的迷藏，好不容易在二月下旬将这股窑贼围逼到祁门与浮梁之交的城子岭里。

&esp;&esp;城子岭，形如其名，岭山如城，山陡壁峭，难以攀越，中间藏有断头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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