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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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常来紫宸殿为皇后娘娘请脉，但是每次见到皇后娘娘，对方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样，哪会像今天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之前因为忙陛下万寿礼的事情，皇后已经将近十天不曾让御医给她诊脉，他们也没有想到，不过这么短短十日，皇后身体便出了问题。御医在顾如玖手腕上盖上一条绸缎手帕，然后一脸严肃的开始诊脉。他身后的三位同僚双目灼灼的盯着他，恨不得他立刻说一句皇后没事。站在旁边的晋鞅比御医们更着急，不过他性格向来沉稳，也怕惊扰到顾如玖，所以没有呵斥这些太医，而是面色十分难看的看着面色苍白的顾如玖。&ldo;咦？&rdo;诊脉的御医有些奇怪，诊脉过右手后，又换了左手，眼见晋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终于收回了手，面带轻松之色道：&ldo;陛下，皇后娘娘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有可能费了些神，将养几日便好了。&rdo;&ldo;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醒？&rdo;晋鞅走到床沿边上坐下，轻轻握住顾如玖的手，他的手冰凉，她的手温热，&ldo;脸色也不太好看。&rdo;御医心下想，我能说这是皇后没睡好的愿意吗？可惜，他并不敢说，所以扯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后，他犹豫着开口道，&ldo;陛下，微臣发现皇后的脉搏似乎有滑脉之相，只是时日太短，微臣也不敢确定，或许过了几日，便又不像了。&rdo;81、见御医的话说得含含糊糊，晋鞅有些坐不住，忙问道：&ldo;皇后究竟怎么样了？&rdo;&ldo;回禀陛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颇有滑脉之相，&rdo;这位御医道，&ldo;只是脉象尚浅，还不准确。&rdo;&ldo;滑脉？&rdo;晋鞅先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御医说的&ldo;滑脉&rdo;是什么意思，他忙问，&ldo;但是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不该就这么晕倒了，皇后的身体如何？&rdo;几个御医也有些傻眼，正常情况下，陛下不是应该高兴有孩子吗？朝上有官员谏言陛下纳妃，惹得陛下大怒，说来说去，不就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吗？&ldo;你们再探探脉，一切以皇后身体为重。&rdo;晋鞅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他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女子不及双九有孕，对身体伤害极大，所以他现在是喜忧参半。几个御医见皇上全程关心的只有皇后如何，至于皇后有可能怀孕这件事，似乎并不感兴趣，只好轮番给皇后诊脉。几人诊脉过后，都拿不定主意，皇后这脉象确实有些滑脉之相，但是女子月事快来时，也有这样的脉象，所以他们并不敢妄下结论。最开始说皇后可能有身孕的那个御医见皇上关心皇后的态度，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皇上最关心的是皇后，不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然到时皇后并无身孕，皇上白高兴一场，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见御医们脸色犹豫不定，晋鞅也不为难他们：&ldo;你们尽心医治皇后便好，至于孩子……一切随缘。&rdo;&ldo;是。&rdo;御医们都松了口气，于是对待皇后就更加小心细致起来。顾如玖觉得自己睡得特别的香甜舒适，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纱帐上的绣纹也比平日漂亮许多。&ldo;娘娘，您醒了？&rdo;秋罗见到顾如玖醒来，笑得眼圈都红了，转身道，&ldo;快去禀告陛下，娘娘醒了。&rdo;&ldo;你这是怎么了？&rdo;可能是睡得太久，顾如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发晕，肚子也饿得厉害，接过宫女呈上来的粥就吃了起来。&ldo;娘娘，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rdo;秋罗见皇后精神饱满的样子，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小心伺候着顾如玖用粥。见粥在短时间内消失了一大半，秋罗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ldo;久久！&rdo;晋鞅喘着气扶着门框站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可见他一路跑来几乎用尽了全力。&ldo;宸君，&rdo;顾如玖咽下嘴里的粥，见晋鞅这急匆匆的模样，忍不住道，&ldo;我没事……&rdo;话还没说话，晋鞅便像一阵风刮到她面前。&ldo;头疼不疼？&rdo;&ldo;呼吸有没有觉得难受？&rdo;&ldo;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rdo;顾如玖捧着碗，看着晋鞅犹如老妈子般问来问去，笑着道，&ldo;我没事，头不疼，呼吸也顺畅，身上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肚子有些饿。&rdo;&ldo;对对，&rdo;晋鞅这才看到顾如玖手里已经只剩碗底的粥，便转身对秋罗道，&ldo;再给你们娘娘准备吃的过来。&rdo;&ldo;陛下……御医说，皇后娘娘刚醒来的时候，不可食用过多的东西，&rdo;秋罗为难的看着陛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晋鞅又转头对顾如玖道：&ldo;久久，你先忍忍，等一个时辰后，我再让他们给你准备吃的。&rdo;&ldo;好。&rdo;在晋鞅眼皮子底下吃完一碗粥，然后漱完口后道，&ldo;陛下今日是不是有朝会？&rdo;她睡了一天一夜的话，晋鞅这会儿应该在上朝才对。&ldo;已经下朝了，&rdo;晋鞅右手握住她的手，左手拿开她脸颊旁的碎发，&ldo;御医说你操劳过度，我准备明日便送那几位太妃去临安别宫。&rdo;在晋鞅看来，但凡让久久不高兴的人，都应该打发得远远的。&ldo;原来我也是打算这几天把她们送到临安别宫去，&rdo;顾如玖点了点头，对这个并没有意见，&ldo;前几日是你的万寿礼，我不想她们闹得乌烟瘴气。&rdo;&ldo;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由我来下旨就好。&rdo;晋鞅仔细打量着顾如玖的脸蛋，确认又恢复到以往的红润，才缓缓的放下心来。顾如玖朝他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指与他的手指交叉，小声道：&ldo;你别担心，我很好。&rdo;晋鞅把她拥进怀中，没有说话。&ldo;今天是怎么回事，早朝皇上脸色一直不太好，在上面坐了没多久就散朝了？&rdo;出了宫，一位官员有些疑惑的凑到沈清河面前，&ldo;沈大人，你可知道缘由？&rdo;在他看来，沈清河怎么也是大长公主的孙子，与皇室有沾亲带故的关系，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们多。&ldo;抱歉，此事在下也不清楚。&rdo;沈清河礼貌疏离一笑，风度翩翩的挡回了这个官员的试探。沈家迁入京城时间不久，也不打算掺合这些派系斗争，这位跟他打听消息的官员，看起来满脸和气，实际上却是李系的人，背后做的脏事不少。这位官员见沈清河态度不热情，也不介意，笑呵呵的朝他拱了拱手，才与另外几个官员走在一起。沈清河笑眯眯的回了一礼，然后继续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外走，然后隐隐听到皇后生病之类的交谈。他皱了皱眉，皇上脸色这么难看，难道真的是因为皇后身体出了问题？恰好这时顾之瑀从他身边经过，他小心打量了一眼顾之瑀的脸色，好像确实不太好看。&ldo;沈大人？&rdo;顾之瑀察觉到沈清河在看自己，回头对他道，&ldo;可是有事？&rdo;沈清河有些尴尬，好在两人曾经共事过，有些交情，不然他今天还真要丢人了，&ldo;没事，只是见顾大人你脸色有些不好，有心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rdo;&ldo;多谢沈大人关心，在下没什么事。&rdo;两人虽然有交情，但还没到至交好友的份上，顾之瑀更不会跟他提到宫里的事情，所以客套两句后，便快步离开了。&ldo;看来真是有事，皇后身体出现问题是十有八九了。&rdo;沈清摸了摸下巴，以顾之瑀的行事风度，很少有这么沉着脸的时候。回到家，沈清河见司马玲在看书，笑着道：&ldo;别伤了眼睛。&rdo;玲玲现在有身孕，他有心劝她不要看太多的书伤眼睛，可又担心她待在府里无聊，只好尽量抽时间陪她。&ldo;不会，我这是教肚子里的宝宝看书呢，&rdo;司马玲现在还没显怀，所以行动上也不会有什么困难，她放下书道，&ldo;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rdo;&ldo;陛下心情不太好，早朝没开一会儿就散了，我下午再去部门，&rdo;沈清河看了眼外面的太阳，&ldo;本来想陪你到外面的园子走一走，可是这会儿太阳太烈了。&rdo;&ldo;我怕晒，&rdo;司马玲对烈日下逛园子没什么爱好，&ldo;皇上心情不好，可是因为皇后娘娘病了？&rdo;&ldo;你怎么知道的？&rdo;自从成亲后，他对女性就有了一种神秘的崇拜，因为京城的女人实在太厉害了，仿佛天下没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ldo;早上姑母来探望过，就随口说了一句。&rdo;司马玲身上穿着素白布裙，一看就知道在为司马鸿守孝，只是她怀有身孕，不能去灵前上香，也不能送司马鸿下葬，前几天吊唁都是沈清河独自一人去的。明天就是司马鸿下葬的日子，平郡王世子妃才特意过来跟她说一说司马家的安排，然后就说到了皇后生病的事情。知道平郡王世子妃过来，肯定是说司马鸿葬礼一件事，沈清河担心她太难过伤了神，便道，&ldo;你别难过，一切还有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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