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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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节（第1页）

&esp;&esp;“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回音透过指挥所的窗户，望着码头边那些被抽得满地翻滚的沙民，面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

&esp;&esp;“他们从来不知道纪律是何物，所经历的生活一直是弱肉强食，想要让这伙人尽快派上用场，除了战争外，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铁斧恭敬地回答道，“您在极南境待的时间不长，族长大人对您也十分关爱，所以您可能并不知道这些小氏族的秉性。这种程度的教训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他们只会认为傲沙毫无威信，软弱可欺。”

&esp;&esp;说到这里他少有的犹豫了下，“我想您觉得不大适应可能是因为……陛下有时候实在太过仁慈了。”

&esp;&esp;“完全同意。”趴在窗边的安德莉亚耸耸肩，“贵族里有一句谚语，萝卜和大棒才是统治领民的最好方式。而萝卜越粗壮，领主则越仁厚。”

&esp;&esp;“萝卜是什么？”蜂鸟好奇道。

&esp;&esp;“一种食物，跟陛下的玉米差不多吧，算是晨曦王国的特产。”安德莉亚解释道，“但再粗壮的萝卜也比大棒细上许多，因此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惩罚要重过赏赐，领民才会懂得珍惜。像罗兰陛下那样的领主，在辉光城只会被按上一个败家子的头衔。”

&esp;&esp;“这算你为数不多让我觉得认同的话。”灰烬撇了撇嘴。

&esp;&esp;“大概是陛下特别能说？”蜂鸟抵着下巴想了想，“他教图拉姆说的那些话感觉挺有道理的啊……集体的力量总比个人要大吧。”

&esp;&esp;“然而就算是图拉姆，也只是把那些话强行背下来了而已。”铁斧笑着摇摇头，“若没有亲自去过无冬城，是无法想象出陛下到底建立起了怎样不可思议的新秩序的。我相信将来有一天，整个灰堡都会变成无冬城的模样，但现在显然不行——鞭子比语言更能让他们记住南境的规则。”

&esp;&esp;回音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esp;&esp;“总指挥大人。”一名士兵忽然走进了指挥所，“落石部和清泉部发生了骚动，有人正在与戍卫军对峙。”

&esp;&esp;“因为登船的事？”铁斧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esp;&esp;“是，那些被挤下水的人叫上了他们的家属，希望拿到同样的粮食和酬金，因为他们并非不愿意前往黑水河谷，而是傲沙拒绝了他们。”

&esp;&esp;“很好，现在是谁在驻守营地？”

&esp;&esp;“火枪二营。”

&esp;&esp;“叫上两个班，还有那帮想要报名参加铁鞭纪律

&esp;&esp;新城市……建在这个地方？

&esp;&esp;辛巴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银川越往南就越细小，到了黑水河谷一线几乎会被黄沙完全吞没，这也是流放之地的由来。

&esp;&esp;没有水和绿洲，要怎么在这茫茫大漠中生存？

&esp;&esp;全船的沙民都为图拉姆的这番话哗然不已，不止一个人提出了和他同样的疑惑。

&esp;&esp;“没有水，我们可以自己造。”图拉姆大声回答道，“而在那之前，先头部队已经找到了一片可以取用的水源，待会你们下船就能看到。”

&esp;&esp;喧哗声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变得更大了。

&esp;&esp;“造？”有人嚷嚷道，“怎么造？”

&esp;&esp;“银川是大地之母的恩赐，我们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esp;&esp;“三神在上，只有神明使者才能把沙漠变成绿洲……”

&esp;&esp;“若是做不到，我们还能回南境吗？”

&esp;&esp;“对啊，你不会想把我们丢在这里，一个人跑回去吧！”

&esp;&esp;面对众人的质疑，图拉姆第一次出现了犹豫。辛巴迪注意到他偷偷望了身后的灰堡人一眼，才咬牙怒喝道，“大酋长无所不能，他说能造就一定能造，你们只要服从命令就行！而且银月大人承诺过，倘若无法实现这点，你们不仅能提前返回碧水港，还能得到三个月的完整报酬！”说到这里他拍了拍腰间的鞭子，“当然我也不会提前离开——如果有人想要偷懒，就准备尝尝铁鞭的滋味吧！”

&esp;&esp;原来如此……辛巴迪意识到，图拉姆并不是这支队伍的管理者，那些站在后面漠无表情的灰堡人，才是真正的主人。

&esp;&esp;在神圣决斗期间，他不止一次听说过这伙人的强大，和碧水女王不同，即使正面作战，他们也完全不输大氏族的武士。但这里是无尽海角，他们就算能一夜之间击败看门狗，对于无边无际的沙海而言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分子。

&esp;&esp;不管是北国人，还是大酋长，恐怕都远远低估了沙漠的威力。

&esp;&esp;可惜船上的人已没有更多选择。

&esp;&esp;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石头船慢慢靠了岸，辛巴迪拖着酸软疲惫的身躯走下船，直到双脚落在松软沙滩上的那一刻，他才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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