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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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街上的车比往常少了许多。从冠园到台大，一刻的功夫也就到了。台大里静悄悄的，路灯下，一些常绿的植物在风中摇摆着。冠世杰泊好车，站在院门口迟疑了一会，迈开大步向公寓楼走去。他比她大了九岁，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他让她好了。她不懂，那么她就有耐心地教教他，如何爱一个人。心意已经确定，不要为小孩子一时的迷失就轻易放弃。唯心的说法，前世，他欠她的，这辈子，才被她这样折磨。公寓里没几间有灯，他很快就找到了容妍的那间。说来好笑，他这么大，就没进过女生公寓。大学时，他酷酷的，根本不理女生。女生公寓比男生公寓干净多了，但是很乱，走廊上挂着花花绿绿的衣衫，他穿过重重&ldo;森林&rdo;，终于来到她的门前。他抬手轻叩门。&ldo;谁呀？&rdo;容妍的声音很紧张。他不回答，继续敲。&ldo;有什么事吗？&rdo;容妍站在门后，门打开了一点点。看到是他，一惊，&ldo;你……来了？&rdo;冠世杰喜欢这句问话，象是她在等待他似的。悄然打量了一下她在台湾的家，很简单的小公寓，当然也没漏掉桌上周雅兰女士夸大其词的泡面。容妍局促不安地站在门边，不知道他大过年的跑来干什么。他不是已经扔开她了吗？&ldo;你方不方便出去？&rdo;公寓的空间太小，塞不下他一个大个子，会让空气变得难堪。容妍回头看看写了一半的笔记，想推却，但看他一脸严肃的神情，又咽了下去，&ldo;等我一会。&rdo;她轻轻掩上门，把他关在门外。冠世杰扼腕长叹，她真的把他当外人了。容妍出来时，换了件齐到膝盖的毛衣，俏皮宽松的式样，配着长靴，显得很青春。&ldo;走吧！&rdo;她小心地锁好门。整个校园里，只有他们二个人，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很清晰。谁也没有说话，好象他那么远过来，就是特地和她散个步。她看到了停在校门前的车，怔了下。她指着椰林大道边的长椅，&ldo;我们在那里说话吧！&rdo;如果坐他的车出去，那么他还要送她回来，不，有可能不送，这大年夜，她不要他为她跑来跑去，不送，她能拦到出租吗？不能，就回不了台大了。冠世杰笑笑，深眸颓然无亮。木椅很凉，校园又非常空旷，有盏路灯还坏了，整个感觉就象电影里一个灰暗的画面，隐隐地透着悲伤。她坐在他的左侧，离他一个人的距离，很安全。&ldo;上次陪你的那位女生回家了吗？&rdo;他率先打破沉默。&ldo;嗯，她和陆浩一起回马来西亚的。&rdo;她有问必答，补充完整。&ldo;他……没有和你联系？&rdo;话一说完，冠世杰就觉得问了个蠢问题。唉，他来就不擅长没话找话说的的状况。一对着她，脑袋有时就象停止运转，有点弱智。容妍知道他问的是谁，淡然一笑，&ldo;没有。&rdo;她现在心境很坦然。&ldo;你也没和我联系，手机也关了。&rdo;&ldo;可能是没电，我很久没有带它了，一直放在公寓。&rdo;&ldo;容妍！&rdo;她挪点过去，手轻握着她握着包包的手，容妍一怔，僵在那里。&ldo;你还要气多久，才肯理我？&rdo;&ldo;我没有生气。&rdo;她抬起眼，幽幽看着前方。&ldo;是你放手的。&rdo;冠世杰微闭下眼，他真的比窦娥还冤。&ldo;谁在平安夜从我身边跑开？&rdo;&ldo;你在陪朋友。&rdo;她不是指责，只是讲事实。&ldo;不能等我一刻？&rdo;&ldo;我不适合那里。&rdo;她转过了头面，凝视了他许久，认真地说。又是这个问题，冠世杰词穷了，深邃的双眼满是阴云。&ldo;你是明明白白拒绝我吗？&rdo;容妍抬头看着夜空，今夜星星很少，云层很厚，大年初一会是一个什么天气呢？最好下场雨，滂沱大雨，直泻而下，尽情奔流。冠世杰的怒气更加凝聚。他都那么高调地带她参加那种晚会，她还在游移。&ldo;我比他真的差许多吗？&rdo;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答案。&ldo;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无法比较。&rdo;容妍后悔和他出来了，在这种节日里谈这个让她心疼到麻木的话题。&ldo;你就这么坚定你的心意，不会后悔。&rdo;他气她的淡然，&ldo;既然这样，他为何现在不陪着你，为什么不带你回屏东过年，让你象个可怜虫似的窝在那里，大年夜吃一碗泡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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