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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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荒唐可笑又是如何？现在还有人能管得了他吗？&ldo;外廷有什么声音没有？&rdo;徐循问着太后，皇帝亲政迄今已经四年，一般说来，政事已经和西苑没有任何关系了，虽然就在咫尺之间，但若不主动打听，只等着外头的消息自己传进来，少说也得等上十日八日。&ldo;没听说。&rdo;太后说，&ldo;也没问……就王振的事，也是旁人告诉我的，拿来和你闲话一番而已。&rdo;徐循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来了‐‐太后的态度很明显，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多管，就等着置身事外，看热闹不嫌事大。&ldo;姐姐。&rdo;她寻找着合适的词句，&ldo;毕竟兹事体大……&rdo;&ldo;就算想管又该怎么管？&rdo;太后的心情显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她啪地一声，把手里的佛珠摁到了桌上，&ldo;你我说的话，难道外廷就没一个臣子敢说？他们说了皇帝不会听，难道你我说了，皇帝就能听？&rdo;徐循顿时语塞，太后扫了她一眼，&ldo;听说郕王已经和皇帝说，想要就藩……不就是你说了那么一句话吗？多大事？闹得郕王连京城都不敢呆了。就这么个心胸，谁还敢和他说什么？我是真的纳闷啊，大哥和罗氏哪个也不是这么个性子，他怎么就成了这样？&rdo;皇帝的性格形成，背后自然是有十分复杂的因素，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讲述得清的，徐循想了想，也是叹了口气，&ldo;话虽如此，但也还是得说。说不定他根本都没想到这打仗事前还得要准备的，说上两句，也就知道轻重了。&rdo;&ldo;不成。&rdo;太后的心意很坚定，她摇了摇头，&ldo;要说，也不能由我们来说。&rdo;就皇帝这个曲里拐弯的性子，倘若是别人说了也许还好，以太后、太妃和他的关系去说，参考王振入宫一事他的反应，可能说了以后，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反而更不当回事，顶着一口气就是不肯撤下王振，连事前的准备都不会肯做。倒是由皇帝信重的内侍私下建言，不去驳王振在朝贡上的主张，好歹先把军队粮草备足了，准备做一下，也比就这样贸然削减回赐甚至是呵斥瓦剌强。不过，王瑾年岁大了，再说也是先皇手里留下的人，如今去了南京司礼监养老，连孙嬷嬷也一道随出去了。太后、太妃的老关系，在宫中已经没有那样强大，再说，宫里的一切都是绕着皇帝打转，太后、太妃即使要把手插进人事之中，也是有些力不从心，更别提她们从未有此心意，仓促间也难以拿出人选。&ldo;金英应该会说上几句吧。&rdo;徐循犹疑着说，&ldo;他在皇帝跟前也算是颇有脸面。&rdo;&ldo;这事你得这么看，&rdo;太后显然是早把通盘利弊都衡量过了‐‐毕竟是比徐循早知道消息。&ldo;此间利害，只怕别说高官，连衙中胥吏都看得清楚，又何况金英？若是会说的，那么不必我们示意，他也会去说。&rdo;若是没有说，那肯定也是经过权衡，觉得建言的风险太大，收益近乎于无。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得到了太后、太妃的指示，也不会去说。太后放权干脆，和皇帝貌合神离，对金英还能有什么威慑力？&ldo;应该还是会说的。&rdo;徐循想了想，还是对金英有信心，&ldo;王振才回宫多久，也不至于连金英都压得连喘息机会都没有，连得罪他都不敢。&rdo;&ldo;若是自感说了有用，应该会说。&rdo;太后笑了笑，倒是语带保留。徐循的眉头真就皱了起来‐‐太后这意思，是觉得金英应该也早就放弃和皇帝说理了。&ldo;再忧心也没有用，你我也只能等着瞧了，&rdo;太后一声冷笑，&ldo;你也不必如此着急上火，天下是他的天下，他都不在乎，你我在乎什么？横竖亡不了国，也短不得我们的！也许他吃了这个亏，反而还能懂事点呢？若是如此，倒是不如早吃亏早好。&rdo;徐循也是没话说了，这也不能那也不能，难道还要废了皇帝？‐‐这根本也不能。她叹了口气，&ldo;我倒是宁愿他在别处吃亏了，这么大的事，岂是能任性的？&rdo;&ldo;他就偏要任性给你看，你又有什么办法？&rdo;太后冷冰冰地说，&ldo;外廷钳制我们，钳制得死死的，到了这时候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你我连外廷都斗不过，还想管着他？&rdo;她呵呵一笑，&ldo;我倒是要看看，他能闹到什么地步！&rdo;结果还真就闹起来了‐‐怎么能不闹起来？年后瓦剌入贡，王振将回赐削减到往年的二成不到，按人头赏赐的银钱一律免去，两千多瓦剌使臣顿时就炸了锅，闹哄哄被人一路押送回了边境，紧跟着就是瓦剌入寇‐‐怎么能不入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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