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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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节（第2页）

&esp;&esp;——当然，小鱼来这里的第一个月，是这处杂院最“辉煌”的时候。

&esp;&esp;所有人都想看看凤凰落水的样子。

&esp;&esp;只可惜小鱼虽然日日灰头土脸，可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地干活，她们瞧了几次，阴阳怪气地刺两句这七岁的小孩好像也听不懂，便觉得没趣，懒得再来了。

&esp;&esp;见李妈妈不说话，小鱼往前走了一步，软下声音：“李妈妈，小灰好乖的，你看它都醒了，一点也不闹。”

&esp;&esp;她摸了摸小猫软乎乎的绒毛，保证：“只要有人来，我就让它藏在角落里，保证谁也发现不了，好不好？”

&esp;&esp;李妈妈依旧没有松口。

&esp;&esp;小鱼便抱着小猫，朝她走过去，大着胆子拉住了她的衣袖。

&esp;&esp;李妈妈一怔，就见小姑娘仰起头讨好地冲自己笑：“李妈妈，我会让小灰不乱跑，不吵，吃的我自己分给它，一点也不给咱们这里添麻烦。你让它留下来吧。”

&esp;&esp;李妈妈神色复杂：“你不怕我？”

&esp;&esp;她自小生得比旁人高大，浓眉大眼，身躯壮实，家里人不喜欢，到了年纪也没人愿意给她说亲。李妈妈是个有气性的人，到了年纪家人容不下她，她就自己给自己卖了身，因为有一把子力气，留在了江家后院做杂役。

&esp;&esp;这么几十年下来，她从杂役丫头成为管后院杂活的妈妈，前两年趁着江家老太太大寿给自己赎了身，只是还在这里干活。

&esp;&esp;李妈妈长得凶，脾气也严厉，杂院这边的丫头小厮没有不怕她的，杂院又是个没油水的地方，便是怀着向上爬心思的也不会来巴结她，常人见着她就绕到走。

&esp;&esp;也就这位假小姐，第一次见面就敢冲她笑，现在还敢来扒拉她的衣角。

&esp;&esp;小鱼仰头不解：“我为什么要怕你，李妈妈是个好人。”

&esp;&esp;从锦衣玉食的院子到这偏僻的小院，小姑娘见识到了太多。

&esp;&esp;以前她被所有人捧着，倒是没什么感觉，到了这里以后，对人心的善恶的感知，反而变得越来越敏锐。

&esp;&esp;这位李妈妈，面上看着凶，但以前她还不能把活干完的时候，半夜总算能歇一会儿，总能在小厨房里找到一碗凉透了的馒头。

&esp;&esp;虽然不够美味，却能填饱肚子。

&esp;&esp;小鱼不傻，知道这是谁给自己留的。

&esp;&esp;李妈妈最终还是松了口。

&esp;&esp;小小的小鱼，在院子里养了只同样小小的猫。每天打扫院子，劈完柴，就在院子里和小灰一起玩。

&esp;&esp;就这么不起眼的长到了八岁。

&esp;&esp;后来有几日，后院需要的柴火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esp;&esp;这天，小鱼在劈柴，见到一个穿着富贵的嬷嬷同李妈妈说话。

&esp;&esp;“再过两日，就是咱们三小姐的生辰！夫人特意交待了要大办，邀请咱们镜花城所有达官贵人来赴宴。”

&esp;&esp;那嬷嬷一边说，一边往小鱼这边瞅了一眼，还呸了一声：“也得叫镜花城的夫人小姐们认认人，别不知情，再把鱼目当珍珠了。”

&esp;&esp;小鱼默不作声地“咔”一下，劈开一截比自己手臂还粗的木头，倒是把那嬷嬷吓了一跳。

&esp;&esp;那嬷嬷念叨了两句“到底是卑贱出身，天生就是干粗活的”之类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扭着腰走了。

&esp;&esp;李妈妈站在原地，见那小小脑袋低着，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走过来，沉声说道：“你得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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