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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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西回头看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承莫，再看看笑得纯良无辜的沈奕，慢慢地说：&ldo;别人的心都是红的，你的心是黑的吧。&rdo;&ldo;错。&rdo;沈奕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搁，从桃花眼角蔓延开的笑容越发灿烂妖娆，&ldo;我的也是红的，鹤顶红染红的。这么说你满意了吧？&rdo;然后指着身后的吧台，&ldo;当然你如果不敢去的话，我是不会勉强你的。胆量小是淑女的权利。&rdo;&ldo;不要想着能激将我。&rdo;宋小西边脱外套边说，&ldo;你就是借生日之名，行那个之实，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去就去。&rdo;宋小西把围巾展开铺满肩膀，又把外套上的黑色腰带抽出来系在本来松松垮垮的金色毛衣上，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吧台前，努力想象着电视里魅惑女郎勾魂的模样，双腿交叠在高脚凳上，半扬着下巴，打了一个漂亮的响指：&ldo;来杯金汤尼。&rdo;沈奕跟着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牙齿咬着酒杯，不说话只是笑。宋小西一个人等了十分多钟也没有见到人来搭讪，她又回头看看江承莫，那圈人已经开始打牌，并且打得不亦乐乎，看起来完全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宋小西望望天花板，正想着怎么给自己收场，忽然有个人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开场白：&ldo;小姐是一个人？&rdo;宋小西循声偏过头，她跟在江承莫身边久了已经习惯了仰视，现在她亦习惯性仰头看上去，却只看到了对方的头顶。她顿了顿，又把视线调低一些，这次总算看清楚。肥头大耳五短身材，脖子上的金链有拇指一样粗，右手袖口上还沾着一点儿酒渍。她瞧着他忍不住地想，假如把上一次习太太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个矮个歪脖树，和眼前这位肥头二师兄比一比，也不知道究竟哪个质量更好一些。宋小西一边在心里使劲叹气，一边挤出一个官方微笑：&ldo;先生贵姓？&rdo;&ldo;免贵姓蓝，蓝天龙。&rdo;男子的眼珠粘在她身上，从发梢到下巴再到脖颈，一路往下，直到看得宋小西浑身不自在，才眯着眼睛说，&ldo;小姐呢？&rdo;&ldo;真巧，我也姓蓝。&rdo;宋小西坐直身体，清清嗓子，很肃然地看着他，&ldo;全名蓝色妖姬。&rdo;然后她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沈奕再次低着头轻笑出声。&ldo;我请小姐喝一杯。&rdo;眼前这位蓝先生对她的话并不在意，冲着侍者一抬手，&ldo;来杯天蝎宫。&rdo;天蝎宫这个词宋小西听沈奕提起过，是风味极佳后劲极佳的一种鸡尾酒。宋小西又偏头看了他一眼，说：&ldo;先生是酒吧的常客？&rdo;&ldo;不是。&rdo;蓝先生一口否认，见她没有拒绝，笑得越发得陇望蜀，又凑近了几分，近到宋小西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ldo;我看小姐这个样子，也不像是酒吧常客。小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才到这里来借酒浇愁？要知道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rdo;宋小西很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伤心透顶的表情，说：&ldo;我只不过是遇人不淑罢了。男朋友脚踏两条船，最后还把我踢下了水。真是不好意思，这都是老旧得不能再老旧的故事，说了让你笑话了。&rdo;她本来还想挤两滴眼泪出来，蓝先生的手臂一动已经试图来抓她的衣服：&ldo;小姐，话不是这么说……&rdo;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就在离她衣角一公分的地方被人攫住。刚刚还在笑得不怀好意的肥头二师兄表情霎时僵住，接着渐渐扭曲，再接着面孔浮上了一层猪肝的颜色。蓝先生总算反应过来，拳头正要冲上来，又被来人一拧胳膊卡在半空，很快脸上残存的那一丁点怒意也变成了痛楚，捂住被江承莫拧住的手腕来来回回地呻吟求饶。宋小西看得津津有味，唯恐做戏没到火候，很快又回过头来对江承莫怒目而视地添了一句：&ldo;你来干什么？你在做什么？你放手！&rdo;江承莫瞥了她一眼，嘴角忽然勾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然后趁宋小西刹那愣怔的间隙搂住了她的腰，接着轻声开口：&ldo;乖，别胡闹。&rdo;他的声音在轻缓的酒吧乐中就像是淙淙的清泉水，显得分外低沉清冽。宋小西的嘴角微微一抽，江承莫已经转过冲着那个人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ldo;蓝先生，今天是个好日子，不适合杀生。从这往后十步就是门口，反正你迟早都要走，为什么不早点回家睡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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