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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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让他走吧，等酒醒了，他就正常了。”蔚思泣不成声。

&esp;&esp;周知意脚下一顿，滞在原地。

&esp;&esp;“你有没有受伤？”她掰着蔚思的下巴，回头检查她的脸，蔚思脸上没伤，胳膊上被蔚长林踹到的地方已经红肿了一片。

&esp;&esp;“对不起，依依，疼吗？”蔚思呜咽着，去摸她额头。

&esp;&esp;这一摸，周知意皱了皱眉头，刺痛的感觉再度袭来。

&esp;&esp;……

&esp;&esp;闹剧过后，一片狼藉，周知意脑子里烧着的血一点一点冷却了下来。

&esp;&esp;所幸蔚妈妈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周知意和蔚思把她搀到沙发上，帮她擦了碘伏。

&esp;&esp;“阿姨，对不起，我刚刚……”周知意话说到一半，哽住了。

&esp;&esp;蔚妈妈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一滴滴掉出来，只是摇头。

&esp;&esp;喉咙一阵涩痛，周知意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头酸得厉害，她低头吸了吸鼻子，朝蔚思笑了笑。

&esp;&esp;“照顾好阿姨，晚上把门锁好，我……我走了。”

&esp;&esp;周知意快速穿过狼藉的小院，一秒钟都不愿多待，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那些混乱的场景。

&esp;&esp;周知意啊周知意，你可真是出息了，连朋友的爸爸都敢打，你像个小丑似的上蹿下跳，又算怎么回事呢？

&esp;&esp;脑子都被热化了吗？

&esp;&esp;她慢慢回过神来，觉得茫然，也觉得好笑，更多的，是一阵从心底里蹿上来的无可奈何。

&esp;&esp;周知意走出大门口，蔚思追了上来。

&esp;&esp;“依依！”她拽住了周知意的手，“你先别走，我帮你擦点药。”

&esp;&esp;“不用，一点小擦伤，明天就好了。”周知意抽回手，“你快点回去照顾阿姨吧。”

&esp;&esp;大概是猜到了她的反应，蔚思咬了咬唇，往她手心里塞了两张创口贴。

&esp;&esp;而后，她退后一步，弯下腰，深深地朝周知意鞠了一躬，“我替……我爸向你道歉，对不起。”

&esp;&esp;“你这是做什么！”周知意拧着眉心将她扶起来，蔚思一垂眼，一滴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esp;&esp;滚烫，烫得她胸口火烧般地燥。

&esp;&esp;“以后别这么傻了，就当没听到，别再为我出头了。我们小孩子，是打不过大人的。”蔚思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漠。

&esp;&esp;“你……”周知意想问，你为什么不反抗？也许你反抗过一次，反抗过两次，反抗过三次四次，他就不敢了。

&esp;&esp;可在此情此景下，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esp;&esp;“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要忍，不能忍，越是忍受就越会被欺负，要学会反抗。”

&esp;&esp;蔚思看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其实我以前也像你这样反抗过，可我打不过他，我尝试过报警，可警察断不了家务事，被教育一通，最多被关上几天，就一切如初了，下一次，他会打得更凶。我还……”

&esp;&esp;蔚思停顿片刻，唇角浮起一丝苦笑，“最恨的时候，我甚至想过……想过杀了他。要么他死，要么我死，也好过这样没有尽头的忍受。可是……”

&esp;&esp;她声音忽而哽咽，“可是我死了，我妈怎么办？她没有文化，又残疾，找不到工作，没有蔚长林挣钱，她该怎么维持生活，我又拿什么读书？”

&esp;&esp;周知意咬着唇，眼睛狠狠盯着自己的脚尖，喉咙发紧，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esp;&esp;是啊，该怎么办？

&esp;&esp;“我只能忍。”

&esp;&esp;蔚思扯了扯唇，轻声安抚她：“其实蔚长林不常发疯的，只要顺着他，把他哄好了，他就不会发了疯地打人了。今天这个情况，只是例外，真的，你别担心，还有一年，等我考上大学，等我有能力打工挣钱照顾我和我妈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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