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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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薛凌未躲，只拿右胳膊挡了一下，袖子里仍是那柄平意剑。酒坛子应声而碎，湿了桌上笔墨。

&esp;&esp;还没等薛凌问又发的哪门子疯。苏远蘅已经自个儿去批了外衣，眼瞅着是要回苏府了。

&esp;&esp;车马摇到一半，苏远蘅半醉半醒的问：“你怎么还不滚。你看，苏家的人，没有半分情谊”。囫囵着舌头话说完，整个人又瘫了下去。

&esp;&esp;薛凌也不知道他是问自己，还是在讲胡话。

&esp;&esp;永乐公主之事自然早已传到宫中。

&esp;&esp;淑太妃瞧着指甲上蔻丹，问魏塱：“这可赶了个巧，当真记不得了？”

&esp;&esp;“母妃的侄子非说是不记得了，那自然是不记得了。”

&esp;&esp;“那孩子就是个情种，早知这般不成事儿。哀家也就不替她求了永乐。塱儿是天子，不该这般拖泥带水，今儿记不得，哪天想起来也未可知。”

&esp;&esp;“无端丢个公主总是不好。何况，朕亦怜惜永乐。”

&esp;&esp;“那也总要找个人去看看。”

&esp;&esp;魏塱沉吟了稍许：“母妃说的有理，那就去报个丧吧，娴太嫔身子惯来娇弱，经不起吓。听闻公主出了这般祸事。今下午没了。若是永乐连生身母亲也不记得，那应该是真的不记得了。”

&esp;&esp;“若是她记得呢？”

&esp;&esp;“鬼门关捞回来的人，禁不住丧母之痛。天家不幸，朕亦无可奈何。”

&esp;&esp;宫里的太监紧赶慢赶才赶到驸马府邸：“公主……太嫔……娘娘……她去了。”

&esp;&esp;“太嫔？哪个太嫔”？桃李年华的姑娘歪了脑袋，一脸不解的问。病态中透出些天真。

&esp;&esp;太监擦了把汗，这可不就是个傻子了吗？：“就是。就是您的生母啊……娴太嫔啊……她一听说您……就……就去了。”

&esp;&esp;“啊。我的生母，我的生母是太嫔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到太监说人走了，永乐仿佛沉浸在知道自己生母是谁的喜悦中。

&esp;&esp;“哎哟…我的公主哟……这可怎么是好……这这这……娴太嫔她，她归天了。”

&esp;&esp;“啊。我的生母归天了，那…可是要我去看看？”永乐公主捏着手上汗巾，不见悲伤，只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esp;&esp;太监拍了拍自己脑袋，这公主，是真傻了。

&esp;&esp;“公主身子不适，我看就罢了吧，还请公公且先回宫替公主操劳。带过几日永乐好些，我再亲自带她去谢罪。”

&esp;&esp;“驸马爷辛苦了，我这回宫给万岁爷回个话儿。这好好一人儿，怎么这样了”。

&esp;&esp;回到苏府，薛凌才知。永乐公主落水失忆了，仔细着想了一想，居然不是丢了命，也不知是永乐自己保住的，还是谁保住的。

&esp;&esp;苏夫人，逃的倒是快。昔日锦上添花易，而今雪中送炭难。苏远蘅那句苏家人没有情谊，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事儿？

&esp;&esp;原来高高在上，不过也是一叶浮萍。

&esp;&esp;广陵散

&esp;&esp;当晚苏远蘅惯常性的不在苏府，薛凌一个人乐得自在。有心要打包一下行李，才发现两年前的衣物，基本都不合身了，只剩一枚发冠还用的上。

&esp;&esp;这两年蝇营狗苟，时而小姐模样，时而小厮身份，唯独不是昔日那个少年将军。

&esp;&esp;薛凌愣了愣神，就着幽微烛火，束上头发，长剑在手，总算依稀从铜镜里找回些旧时光来。

&esp;&esp;世事无常，从前的岁月里，她总要穿着男装偷摸着梳些女儿家发饰。到如今，一切掉了个头。竟穿着女装，束了男子发冠。

&esp;&esp;略有相同的是，总感觉自己的脸，不是那么像自己的。

&esp;&esp;第二日便是冬至，这也算梁国的一个大日子，家家都要囤冬粮，而后老少吃圆饭，祈求一冬饱暖安康。

&esp;&esp;苏府也不例外，眼瞧着上下奴仆杂役进出忙碌，说是晚间苏老爷也要回来。

&esp;&esp;薛凌已经好久没有这般自在心境，站在檐子下，伸了手心去接初冬寒意，

&esp;&esp;这是小时候在平城养成的乐子。冬至时分，平城城内已经很冷了，早上雾尤大。薛弋寒亦会带着一众将士囤冬，求个吉利。

&esp;&esp;每年这天，鲁文安一大早就抱着小小的薛凌纵马到一片浓雾里，伸开手掌，就能看见雾色在手上翻腾，略一哈气，更是如梦如幻。

&esp;&esp;“抓的越多，天爷给的福气就越多啊。你这崽子能不能恭敬点，双手捧。”

&esp;&esp;“爹爹说世间本无鬼神，行事全凭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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