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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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第1页）

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转动轮轴，把耳朵凑了过来；我由于被绑在柱子上，只得使劲低下头去：“军旗就藏在····”

“啊！”马文忠低吼道，但是我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也许是心虚，他不敢高声喊叫，手紧紧抓住轮轴，浑身哆嗦地强忍着；我开心地看着血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淌。

情急之下，他照着我的肋部就是一肘子，迫使我放开口；然后，活像一只老鼠般，他手脚并用，窜出老远；嘴巴咬住袖子，两只手拼命拍打着轮椅的扶手，满脸是汗，不出声地挣扎着。

我哈哈大笑，开心之极。

“你小子···”他终于缓过劲来，气急败坏。

“原来你的血还是红的呀！我还以为和你的心一样，已经变成黑的了！”我笑得喘不上起来。

“你疯了，你小子疯了！”他转动轮轴，咬着牙出去了，“明天在刑场上，看你小子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丢下这句话，他就扬长而去。

什么？明天要枪毙我？！还有没有天理，老天呀！你且睁开眼，看看这黑白颠倒的世界吧！

发作过后，我慢慢冷静下来。现在，唯一能够摆脱困境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军旗！

按照马文忠的说法，今天应该是6月3日；但是，军旗到底在哪里呢？老董究竟藏在哪里，以至于日军几乎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呢？在把我击昏之后，他究竟搞了些什么瞒天过海的名堂，以至于军旗就像石沉大海、无从寻觅呢？

我极力回忆老董说过的话——按照他的说法，军旗是藏在庙里了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了；而且，他曾经用防水油布包起来，还用布条缠起来···防水油布？为什么要用油布？这太离谱了！还有那个万无一失的地方····万无一失？在那个矮小的破庙里，能有万无一失的地方？谁能相信？还有，为什么看到我之后，他竟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注意，而这个主意竟然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我反复思索，多方求证，结论一个比一个不能成立；终于，身心俱疲的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起来，快起来！该上路了····”一个声音喊道。

“什么？天亮了吗？”我迷迷糊糊地问道。

“是啊！快中午了，亏你睡得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这个主角登场了！”一个军官面无表情的回答。

于是，我被几个人架了起来。

校场之上，众人肃立；我两腿悬空，被抬到正中，按在一把椅子上。主席台上，坐着孙军长和全师的机要人物；马文忠歪着脑袋，狠狠地看着我，右耳朵上包着白纱布，使他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

突然，孙军长开口了：“年轻人，你还有什么话想要交代吗？”

“什么？是在问我吗？”我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问道；所有人目瞪口呆，有人笑出声来。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啊！你这个下贱的马夫。”马文忠阴阳怪气地挖苦道。

突然，我猛然想到了什么；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如此！

“没有话说。”我看了一眼马文忠，他正惊讶地看着我。确实，我的声音高而响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我们会尽量满足的。”孙桐萱郑重其事地说。

“临死之前，我想去祭拜一下团长。他被埋在哪里了？”

马文忠想要说话，但是孙军长朝他挥挥手：“人之常情呀！我们在死尸堆中找到他，就把他运了回来，让他睡在老家，魂归故土；连同他的所有遗物。”

“你是说所有吗？”我难掩兴奋。

“是啊！凡是属于他的一切，我们都带回来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团座的家乡，站在他的墓前；山明水秀，忠义之魂长眠在生他养他的地方。

默哀已毕，我指着团座坟边那座小土堆问道：“那里埋的是团座的战马吗？”

“是啊！跟随团座多年，死也要死在主人身边；人畜情深，我们也算···”

“能给我一把手镐吗？”我打断孙军长的话，声音颤抖地说道。

“可以！不过····”

“正像马副官说的那样，我这个下贱的马夫对那匹马可是很有感情呀！我个疑问需要它来解答。”我瞄了马文忠一眼。

孙军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疯了！

马文忠大笑起来；“你问一匹死马？！”

“是啊！我想从它嘴里得到一点秘密，保证马副官到时候笑不出来。”

“给他，给他吧！我觉得怪有趣的。”马文忠点起一支香烟，喷云吐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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