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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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第1页）

&esp;&esp;十一人冒雪登到山顶，连放了五个烟火。

&esp;&esp;随后，人和马匹挤在一起取暖，等待接应，沐春半信半疑，守在最外面挡风，抱着两只猎犬打瞌睡。

&esp;&esp;凌晨时分，怀中猎犬突然耳朵一竖，对着盾牌墙狂吠。

&esp;&esp;“警戒！”沐春眼睛都没睁开，就弯弓搭箭。

&esp;&esp;盾牌墙外，有个有节奏的叩响盾牌，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青草畔有收酪牛。”

&esp;&esp;沐春一愣，军医跑来，用入鞘的剑敲响盾牌墙回应，而后说道：“黑河边有扇尾羊。”

&esp;&esp;外头那人停止敲动，又道：“燕北飞。”

&esp;&esp;军医说道：“人北望。”随即向沐春使了个眼色，“接应的人到了。”

&esp;&esp;时百户陈瑄等人撤下一排盾牌，外头的人牵着马进来，他一身普通牧民打扮，头戴着狼头帽子，穿着羊皮袍子，他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积雪，从兜里掏出一把麦粒，喂给马匹。

&esp;&esp;他剃着元人传统的三搭头——就是和大明孩童的发型反其道而行之，大明孩童只留下头顶的头发，其余全部剃光。但元人是把顶发和后脑勺的全部剃光，留下刘海和左右侧面的头发，形成三块区域，所以叫做三搭头。

&esp;&esp;那人用刷子把坐骑身上的冰雪全都刷干净了，甚至喂了一点酒给它，才转身对众人说道：“天亮后，我带你们走出迷魂谷，否则你们永远都走不出去了。元军这次空手而归，把你们骗到迷魂谷打转，等你们冻饿到半死，然后把你们像宰牛羊一样杀光，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明军已经很少有人上当了，没想到你们这群傻瓜还会中计。”

&esp;&esp;此人一转身，沐春才看清楚他的相貌，他的刘海像是刚刚剪过，整齐如刀裁，顶着这种毁天灭地般发型，却依然能看出他是个英俊的男人。

&esp;&esp;年轻的母亲站出来，施了一礼，“是我的错，我被元军绑在马背上，驱赶到了迷魂谷，他们都是为了救我。”

&esp;&esp;“齐刘海”很是惊讶：“为了一个女人，葬送一百大明将士？你是那个大官的女儿？”

&esp;&esp;女人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他们说要带我回家和丈夫孩子团聚。”

&esp;&esp;“齐刘海”问：“你们谁是领头的？”

&esp;&esp;沐春低头不做声，他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差点害死众人。手下人却齐齐后退了一步，把这个傻瓜小将军孤立出来。

&esp;&esp;沐春干笑一声，“是我，请问大救星尊姓大名，以后定结草衔环报答你。”

&esp;&esp;“齐刘海”扬起手，众人无人上去劝架，都等着齐刘海大救星把傻瓜小将军狠狠揍一顿，好好教训他。

&esp;&esp;沐春连连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话好好说——要不你骂我也行，只要别骂我娘，其他亲属随便骂。”

&esp;&esp;尤其是我爹。

&esp;&esp;“齐刘海”的手落在沐春肩膀上，还拍了拍，“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明有你这样保护百姓的热血少年，

&esp;&esp;我觉得这次北伐咱们还能胜。我们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而是为了守护家国而打仗。”

&esp;&esp;他乡逢故知，沐春激动得一把抱住了“齐刘海”，“你真是我的知己啊，我们结拜为兄弟好不好？”

&esp;&esp;眼瞅着西平侯沐英无缘无故多了个儿子，没等十一人团上去阻止大少爷，“齐刘海”就干脆的拒绝了，“不行，我斥候的身份要保持冷静，不能与人交往过深，你只是我的一个任务而已，我对你并无兴趣。”

&esp;&esp;沐春被残忍拒绝，还上去和人套近乎，说道：“你夸我是热血少年，你也很帅很年轻啊。”

&esp;&esp;顶着毁天灭地的发型还那么好看。

&esp;&esp;“齐刘海”戴上帽子，上马在前面引路，闻言唱了一出苍凉的小曲，“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esp;&esp;她的白月光

&esp;&esp;众人收起敞篷，背上装备，骑马追随而去。迷魂谷暴雪密布，像是冲破一面面雪墙。

&esp;&esp;“晨鸡初叫，昏鸦争噪，那个不去红尘闹。路迢迢，水迢迢，功名尽在长安道。今日少年明日老。山，依旧好；人，憔悴了。”

&esp;&esp;这首《山坡羊·怀世》是元朝陈草庵的名作，浅显易懂，几乎人人会唱，传唱度类似后世“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的《最炫民族风》。

&esp;&esp;遂“齐刘海”一开腔，就有百人和之，歌声在暴雪里更添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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