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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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1页）

&esp;&esp;胡善围说道：“茹司药妙手仁心，一个大夫的手，如果用了重刑就不再灵敏，是个废人了。茹司药的理想范宫正是知道的，如果不能当大夫治病救人，在医术上有所进益，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呢？求范宫正给茹司药一个自辨的机会。”

&esp;&esp;胡善围是郭宁妃的“军师”，有和宫廷：“我养你啊

&esp;&esp;郭宁妃踌躇满志，自觉继后之位唾手可得，顿时信心满满。

&esp;&esp;洪武帝以达定妃毕竟是二嫁之身、齐王和潭王还没婚配，何况宫里还在为孝慈皇后服丧的理由，宣布达定妃母子三人丧事一切从简，交给礼部送到凤阳老家下葬，都不用在宫里忙。

&esp;&esp;宫正司和锦衣卫在宫里抓“北元奸细”，一下子空出了好些位置，郭宁妃赶紧把想要提拔的人等安插进去，换成自己人。

&esp;&esp;郭宁妃感慨万千：“以前我借孝慈皇后周年祭往宫外放人，安排自己人，结果被曹尚宫领头的六局一司给驳回了。现在好了，都不用放人，位子自然而然空出来，正好一个萝卜一个坑，安插自己人。”

&esp;&esp;郭嬷嬷赞道：“所以说胡司言是一员福将，谁得了她，谁的运气就会变好。”

&esp;&esp;此时“福将”胡善围来钟粹宫请安后，匆匆去找曹尚宫。

&esp;&esp;曹尚宫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宫里一夜之间少了好些人，我不相信他们都是北元奸细。达定妃母子三人一定犯事了，我这个尚宫从头到尾都瞒在谷里。你如今是皇上和郭宁妃身边的红人，你一定知道真实原因。你今日来做什么？要逼我退位让贤？”

&esp;&esp;胡善围直言说道：“我是为了茹司药而来。”

&esp;&esp;曹尚宫冷哼：“听说茹司药涉嫌通元，是北元奸细，被宫正司抓捕审问去了。”

&esp;&esp;胡善围说道：“此时茹司药是我的座上宾。”

&esp;&esp;曹尚宫眉头一挑，“你又多管闲事，接下这么烫的山芋，范宫正估计心花怒放。”

&esp;&esp;胡善围说道：“曹尚宫果然目光如炬，看得通透，下官着实佩服。”

&esp;&esp;曹尚宫冷笑，“无事献殷勤，你这马屁不是白拍的，说吧，你要干嘛？”

&esp;&esp;胡善围说道：“尚宫局管着所有宫人的名册和档案，我想看一看茹司药的记录。”

&esp;&esp;曹尚宫问：“你既然怀疑她，为什么还要保她？”

&esp;&esp;胡善围说道：“现在千头万绪，涉及的都是大人物，我不知道在三天内如何找到真凶，但至少我也可以努力证明茹司药是无辜的。”

&esp;&esp;这是反证的方法，当时知情人只有胡善围，院判大人，毛骧，洪武帝，茹司药五个人。其中茹司药是最软的柿子，当然最先捏她。

&esp;&esp;曹尚宫是个面冷心正的人，她把茹司药的履历取来给胡善围，“我不晓得茹司药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她这个人所求只为医道，一定有什么误会。”

&esp;&esp;胡善围翻看茹司药的记录，从她入宫开始，家里有何人，何人作证，每年宫内外和亲友的信件，甚至有信件的手抄版留底。

&esp;&esp;茹司药的背景很干净，出身百年书香大族，这样的人有牵绊，如果人生没有出现重大变故，导致和家人反目成仇，一般不会粘上谋反的事情。

&esp;&esp;胡善围一无所获，回到居所，茹司药已经洗完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一头半干的青丝垂下，斜倚在温暖的熏笼上烘干头发，昏昏欲睡。

&esp;&esp;难得见到茹司药慵懒闲适的一面。她放松自在，一点都不担心三天后如何交差。

&esp;&esp;听到脚步声，茹司药靠在熏笼上说道：“我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达定妃中毒之事，也不会无意中泄密——我在后宫十四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何况，那天我拒绝诊治达定妃之后，一直注意避嫌，每日只和医书药材打交道，没有给其他人看过病，也没有和他人说过闲话。”

&esp;&esp;“我不会为了脱身而胡乱攀咬他人的，人生短短几十年，与其苟活，不如有尊严的死去。”

&esp;&esp;胡善围说道：“你知道吗？是谈太医冒险要我来救你的。”

&esp;&esp;靠在熏笼上的身体一僵，茹司药转过头，背对着胡善围，言语淡淡的：“我早就说过要他死心了，他们谈家容不得儿媳妇抛头露面当大夫，我是不可能出宫嫁给他的。”

&esp;&esp;嘴上这么说，胡善围却见茹司药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了，很明显是被谈太医打动了。

&esp;&esp;胡善围很理解茹司药的选择，现实残酷，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成为眷属。比起茹司药和谈太医，她和沐春之间的阻力更大，注定情路漫长坎坷。

&esp;&esp;又走进了死胡同，还平添惆怅，胡善围很是气馁，索性也斜倚在熏笼上，她精神和肉体都疲倦之极，本想去孝陵躲清静的，没想到越躲事越多，是非找上门来，躲也躲不过。

&esp;&esp;熏笼里是助眠的百合香，胡善围趴在上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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