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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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便做为难状，迟疑着，并未继续说下去。瑾妃却因之前所说并没引发赵哲的回应，便又插嘴道：&ldo;皇上，您若是有什么不合心意，只责罚我们便是，不管是臣妾等还是后宫众人，都会竭心尽力地伺候皇上，又何必多余弄这么一个人……&rdo;&ldo;爱妃真是一片忠心为朕着想啊，&rdo;赵哲淡淡一笑，如瑾妃所愿地看向她：&ldo;你说朕留纯明在身边，会有些闲言闲语，朕便好奇了，会有何等闲言闲语呢？爱妃不如为朕说说？&rdo;瑾妃呆了呆，然后就说：&ldo;她……她毕竟曾是个大臣的妾室，身子已然不清白了……贸然进宫……&rdo;&ldo;是吗？&rdo;赵哲漫不经心地，忽道，&ldo;那么……朕先前的教养嬷嬷，还曾是嫁了人的妇人，难道你的意思是，她也不该出现在宫中？&rdo;瑾妃心头一震，觉得赵哲这不咸不淡的两句话似有些不太对头，却听太后道：&ldo;皇上此言差矣，怎可把皇上的奶母跟此等卑微之人相提并论？&rdo;赵哲唇角一挑，道：&ldo;太后容禀，当初朕的奶母出身也不甚高贵，是朕未曾忘记她的恩惠，对她有一份尊敬，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忘怀，故而在她离开皇宫之时，朕也念在她伺候过朕的份上，赐了她儿子一个安乐闲职，让他们可以安享富贵……&rdo;太后心头暗惊，眉头蹙起看着赵哲。赵哲却又继续说道：&ldo;至于纯明，她的出身原本是好的，可惜被带累，做了妾室，也非她所愿，幸喜如今她已经非是那个身份了，朕也赦了她官奴身份，如今她便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又有何不堪的？如果朕的奶母能因朕而得荣耀，那伺候朕的恭使女官，难道就不能因朕而得荣耀吗？&rdo;知聆在旁一直安静，听了赵哲说到此处，忍不住便看向他，望着那人唇边薄薄一丝略熟悉的笑影，心中感概万千。太后语塞：&ldo;皇上……&rdo;赵哲冲太后微笑着一点头，却又看瑾妃，温声说道：&ldo;瑾妃你方才还没有说完，你说朕留下纯明，会有些闲言闲语，究竟是哪些？&rdo;瑾妃心头怦怦乱跳，她到底也伺候过赵哲不少日子，对他的性情略有几分熟悉，此刻似乎预感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便生生咽了口唾沫：&ldo;皇上，臣妾……臣妾一时说错了话……&rdo;赵哲问道：&ldo;你说错了什么？朕怎么都不明白？&rdo;这一会儿，满殿的妃嫔们也都嗅出了瑾妃仿佛撞在枪口上了，不由地都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瑾妃。瑾妃被赵哲逼问，又怕又后悔，红了脸，眼中也见了泪，也来不及发嗔了，便掏帕子擦泪，做委屈求饶状，道：&ldo;皇上……请饶恕臣妾失言，臣妾再也不敢了……&rdo;赵哲道：&ldo;奇了，朕好端端问你，你一味地不说，反而自认错了，朕也不知道你究竟哪里错了……是了，你先头说纯明不清白，难道症结是在这上头？朕要用人，自然是看到她有可用之处，怎么还得让别人将她从头到脚审阅一遍不成？你说她不清白，朕就得听你的不用了不成？或者……你所说的闲言闲语，恐怕并非是别人的闲言闲语，反倒是你自己想着，若是不如你的意，你就先散布了那些闲言闲语出去了，是不是！&rdo;瑾妃原本以为求个绕，皇帝呵斥几句便就能将此事揭过去，没想到赵哲竟越说越厉害，说到最后的时候，瑾妃胆战心惊，噗通一下跪在地上：&ldo;臣妾没有这个意思，皇上……&rdo;赵哲面上仍带着一抹笑，但那么笑却已经是刀锋的颜色了，他看瑾妃一眼，慢慢道：&ldo;朕先前恩宠你，你竟仗着朕的宠爱，不知天高地厚，竟还当着太后的面要挟起朕来了。&rdo;瑾妃眼前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而周围的妃嫔们也没想到情形居然急转而下，所有人用震惊或怜悯的眼神看向瑾妃，瑾妃颤抖着爬前几步：&ldo;皇上，臣妾绝不是那个意思……&rdo;赵哲道：&ldo;那你就是说朕错怪你了？&rdo;冷哼一声，抬眸缓慢道：&ldo;从今往后，瑾妃降为贵人，迁去洛桐殿。&rdo;瑾妃一听，呆若木鸡，喉头像是噎住了，空自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满殿的妃嫔们鸦雀无声，个个屏住呼吸，生怕喘气儿声大了些，也跟着倒霉，尤其是方才附和瑾妃跟宜妃的几个，恨不得把身子躲进地缝里头，别让皇帝看到才好。宜妃脸色灰败，心头乱跳：谁不知道，洛桐殿乃是冷宫，里头只有一个先皇时候打入进去的宫人，因本朝皇帝性情和顺，从来不曾有贬废之事，如今这个例子倒给瑾妃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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