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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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畴笑看姜婉道：&ldo;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便不必说了吧。&rdo;姜婉愕然，感情这位谢公子还挺有报复心的，先前她对他说的，他原封不动还给她了。今后她跟他说话得小心一点了，不然容易把自己给套进去……&ldo;那好吧，我不说了。&rdo;姜婉道。谢承畴觑着姜婉的脸色，咳了一声道：&ldo;在下是说笑的，姜姑娘你莫生气，快请说你的不情之请吧，我极为好奇。&rdo;姜婉忍不住笑道：&ldo;谢公子，我并未生气……我只是想见罗纳一面。&rdo;对于这个&ldo;不情之请&rdo;，谢承畴似乎有些失望，可随即他又点头笑道：&ldo;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谢安，你叫人去把罗纳叫来。&rdo;谢安领命，立刻安排人去了。谢承畴笑看姜婉，&ldo;姜姑娘，罗纳来之前，便麻烦你陪我挑些东西了。&rdo;&ldo;那是自然，谢公子请。&rdo;姜婉道。谢承畴带姜婉去的第一家店铺，是个金银饰品店，他应当是常客，一进去就受到了伙计的热烈招待，还有伙计去后头叫掌柜了。不过那伙计见到谢承畴身后跟着的一波人，表情有一瞬间的困惑。姜婉跟谢承畴一起走在前头，而徐英，徐慧，和姜谷三人则拘谨地跟在后头，包括姜婉在内的四人都是粗布衣裳，跟谢承畴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的。但这伙计到底也是见多识广，并未露出太多异样，只笑着跟谢承畴推荐最近新到的货。谢承畴道：&ldo;今日将由这位姑娘帮我长眼，你都说与她听。&rdo;伙计一愣，虽然心里在想一个农家女子能看出这些首饰的好坏来吗，但嘴上到底不会说出来，甚至面上也没有丝毫异样，只转了方向，笑嘻嘻地向姜婉介绍。&ldo;请稍等。&rdo;姜婉制止了那伙计天花乱坠的游说，对谢承畴道，&ldo;谢公子，你还未说你这首饰买了要送给谁呢。&rdo;他不说需求，叫她怎么挑？谢承畴深深地看了姜婉一眼，只道：&ldo;姜姑娘，你尽管按照你的喜好挑选便是。&rdo;他的话让姜婉有种预感，他让她随便挑了，最后说不定会送给她。姜婉想了想，点头笑道：&ldo;好吧，那我便去挑选了。&rdo;姜婉没有去看伙计天花乱坠游说的，反倒旁若无人地欣赏起了周围店铺里的各种金银玉器首饰。这期间，掌柜出来了，刚想对谢承畴说些什么，便被谢承畴抬手制止。姜婉挑了半天，最后选中一对嵌着各种红绿宝石的金手镯，孔雀细枝纹金簪，放到伙计跟前的柜台上。伙计笑道：&ldo;姑娘好眼光，这些可都是小姐们最喜欢的样式，有时候来还买不到呢，没想到姑娘一眼便挑中了。&rdo;谢承畴看也不看便道：&ldo;给我包起来。&rdo;伙计知道谢承畴买东西干脆，便立刻包起来，然后将东西呈送到二人面前。谢承畴笑道：&ldo;姜姑娘，之前的恩情我还没报，这心中总归不安，你便收下这小小心意，好让我心安，如何？&rdo;&ldo;这样啊……&rdo;姜婉并未立刻拒绝，似乎有些苦恼地考虑了好一会儿才道，&ldo;谢公子，我若不收下，怕你不会同意。只是我想要别的。&rdo;谢承畴笑道：&ldo;姜姑娘请随便挑，这儿若是没有你满意的，我们便换一家。&rdo;伙计眼巴巴地看着姜婉，掌柜忙笑道：&ldo;这位姑娘，您看这些都是新到的款式，如今京里最时兴的便是这些了，您看看？&rdo;&ldo;我已经看中一样了。&rdo;姜婉笑着转身，从一旁的展示架上取下一枚祥云纹镂空包银木簪，走过来对谢承畴笑道：&ldo;谢公子，我想要这个。&rdo;旁边的掌柜和伙计面色一苦，这姑娘还真是没有眼光，那么多好东西不挑，偏挑个最便宜的。这儿哪样东西都比她手中的那枚包银木簪贵啊！谢公子买了看来是要送她的，方才那三样加起来要百两了，如今换成的那枚簪子，才只要三百文，相差也太悬殊了！谢承畴的目光从姜婉掌心躺着的银簪移到她淡淡笑着的面容上，半晌他抚掌笑道：&ldo;既然姜姑娘喜欢，那我自然要成人之美。&rdo;他转头对掌柜说道：&ldo;我便要这个了，其他的不要了，你帮我包起来。&rdo;掌故只觉得舌根处发苦，真想说这个不值几个钱我就做主送您了。可旁边那位姑娘似乎很喜欢这簪子似的，他自然不好在她跟前贬低它，只得谄笑：&ldo;是，谢公子。&rdo;他立刻吩咐伙计将那簪子包起来。姜婉笑道：&ldo;不用包了。多谢谢公子。&rdo;谢承畴笑道：&ldo;应当的。即便送上金山银山，也不及姜姑娘对我的一成恩情。&rdo;姜婉心想，那你倒是送座金山银山给我呀……在掌柜和伙计扼腕叹息的目光之中，一行人走出了铺子，姜婉将包银木簪放到姜谷手里，让他帮忙拿着。姜谷却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似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姜婉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收好，他犹豫了会儿，便收了起来。一行人的第二个目的地是一家布庄。这儿谢承畴倒不是熟客，不过伙计也是眼尖，虽然后面跟着四个画风不同的人，但谢承畴的气度伙计还是不会看错的，便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谢承畴照旧让姜婉挑哪些布好看。姜婉看了一圈，这儿多是些丝棉混织的锦，纯棉布，大麻织成的布，苎麻织成的纻等等。她如今身上穿的，就是麻布做的衣裳。她细细感受了一番这些布料的柔软舒适度，自然是锦最舒服也最贵，纯棉布次之，其他的都差不多了。而这儿的纯棉布，跟现代她穿的那种还差的远了，品质完全比不上后世的棉布。姜婉看了一圈，对上谢承畴期待着的视线，微微一笑：&ldo;谢公子，多谢您费心了，不过那簪子已经足够，其余的我也不想要。&rdo;她这是直接挑明了他的目的。谢承畴沉默了会儿，摇头叹息道：&ldo;未料我竟也有送不出东西的一天。&rdo;姜婉笑道：&ldo;谢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你的心意，我已经明白，我知道你并非忘恩负义之人，因此还请谢公子莫再如此费心了。&rdo;谢承畴抬眸看了姜婉一眼，折扇忽的打开扇了扇，又是无奈又有些想笑。这位姜姑娘，若非亲眼所见，说她只是个普通农家出身的女子，他是万万不信的。他费心想送她东西，自然是出于倾慕的心思，可她倒好，三两句便把他这些个举动说成是他怕她觉得他忘恩负义才特意送东西给她，还真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为何偏偏就看上那个木讷的小举人了呢？谢承畴心中如潮水般起伏，面上却依然带着笑：&ldo;既然姜姑娘不愿要，那我也不好勉强。&rdo;他看了眼外头，笑道：&ldo;这对面有个茶楼，一会儿罗纳便会来此地，我们先过去吧。&rdo;姜婉自然应下。谢承畴在茶楼里要了个大包厢，包厢里头有个屏风将整个包厢一分为二，屏风左右各一张圆桌。谢承畴让谢安领着徐英，徐慧和姜谷去一边坐了，自己则领着姜婉去了另一边。二人刚落座，包厢便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人一头金发。罗纳板着个脸进来，视线随意一扫看到了某个人，惊喜之下他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几步跑了过来：&ldo;姜姑娘！&rdo;说完他就面色一变，警惕地看着谢承畴。罗纳的中文并没有好多少，只学会了很简单的几个日常用词，谢承畴昨日才找到姜婉，自然还没来得及费心跟罗纳沟通，而且让罗纳明白自己跟姜姑娘已然达成共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ldo;罗纳，没事了。坐。&rdo;姜婉用最简单的中文道。这几个中文，罗纳是听得懂的，虽然他还有些警惕，但他信任姜婉，便在她旁边坐了下来。&ldo;天使姑娘！这个男人有没有欺负你？&rdo;罗纳用他的母语飞快地说，&ldo;我很高兴我守护住了我的誓言，我没有将你的事告诉他哪怕一句！虽然那一天你告诉我他是个好人，但我并不能像信任你一样信任他。不过，我跟着他回去之后，他确实没有虐待我，还像招待客人一样招待我。我害怕这是他的恶魔手段，只为了引诱我说出你的事，向上帝发誓，我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些享受之中！&rdo;罗纳这一段话全都是英语，不带一句中文，所有人都听得一脸懵逼，唯有姜婉因为他的话而忍不住嘴角带着笑。这个罗纳，还&ldo;没有全身心地投入&rdo;……&ldo;姜姑娘，他所说的，你全都听懂了？&rdo;谢承畴睁大眼好奇地问。姜婉侧头看他：&ldo;差不多吧。&rdo;&ldo;哦，那他说了些什么？&rdo;谢承畴忙问道，这段时日为了跟罗纳沟通，他都快疯了，偏偏这地方又找不到别的金发蛮夷人，想让人翻译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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