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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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节（第3页）

&esp;&esp;陈渍也不关心军事潜力这种战略性的问题，给孙壮一问，也觉得形势不是想象中那么乐观，只说道：“会有援军上来，具体多少就不晓得了——多来多的打法，少来少的打法。”

&esp;&esp;这会儿有小校走过来找陈渍：“陈校尉，你怎么躲这边？周帅要你过去！”

&esp;&esp;“什么事情？”陈渍问道。

&esp;&esp;小校看了孙壮一眼，有些迟疑，没有吭声。

&esp;&esp;陈渍不乐意了，伸脚要踹，骂道：“吱唔个屁，这是我大哥，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esp;&esp;“陈渍，该守的规矩怎么能废，你怎么做营将的？”从阴影里冒出个声音，冷不丁的训斥陈渍。

&esp;&esp;听是张苟的声音，陈渍探头看去，诧异的问道：“我说多大的事情，原来是你找我！你人不是在淮泗吗？”

&esp;&esp;“喊你去大帐呢，快起来，”张苟说道，又欠着身子抬手将帘门掀起来，看躺在里面的孙壮，说道，“杆爷的伤势不要紧？”

&esp;&esp;孙壮欠着身子坐起来，扯到伤口直吸气，嘴里却道：“屁大的伤，要紧个屁。听说朝廷在淮泗又玩招安那一套，大小姐没有上当吧？”

&esp;&esp;“刘庭州是招抚使，陈渍的便宜丈人李卫是招抚副使，”张苟说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不能跟你说。”

&esp;&esp;“……”孙壮瞪了张苟一眼，翻身背过去，不愿再理会他。

&esp;&esp;张苟笑了笑，他晓得孙壮便是这脾气，他蹲下来说道：“有些事情，照规矩是要营将以上武官才能知道的，陈渍嘴巴大，我也不能跟他说。要是从他嘴里漏出去，反而是害了他……”

&esp;&esp;“你小子有脸来寒碜我是不？”孙壮翻身坐起来，气鼓鼓的说道，“我需要陈渍来跟我通风报信？你也想想你的出身，我待你如何？当年安帅跟大小姐可没有亏欠你什么。”

&esp;&esp;“我既然入了淮东军，就得守着淮东军的规矩。”张苟板着脸说道。

&esp;&esp;“合辄你是指挥参军，我是丁卒一个，我得站起来跟你行礼是不？”孙壮怒问道，张苟的态度令他越发气恼，“淮东军的营将，都要用金子打的不成，你做得、陈渍做得，你欺我一定没本事做？”

&esp;&esp;“指不定杆爷心里还不乐意去做，”张苟不动声色的说道，“淮东军可值得杆爷将性命都押上来？”

&esp;&esp;“呸，丁卒的性命不值钱，当个破营将，性命就值钱了？人死鸟朝天，贱命一条而已，”孙壮啐了一口，瞪着张苟说道，“你说这些破话，有什么意思？”

&esp;&esp;“杆爷今日是丁卒，吃兵粮拿刀杀敌，天经地义；杆爷要是营将，他日就要为淮东军杀一城，”张苟说道，“杆爷觉得也是一样？”

&esp;&esp;“张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冲？”陈渍怕他们再吵下来会撕破脸打起来，对张苟今日的话也觉得奇怪，埋怨道。

&esp;&esp;“杀一人是为活口，杆爷往日在云梯关一屠三千口，心里想的是什么？”这时候又一个声音从阴影里传来，陈渍抬头看去，却是林缚在周同的陪同下，往这边走来。

&esp;&esp;陈渍一愣，林缚亲自到嵊州来督战，他都半点消息都不晓得，这时他才晓得，刚才有些话是张苟替林缚问杆爷的。

&esp;&esp;袭东阳

&esp;&esp;东阳落鹤山与东白山之间的谷道，孙壮牵着马，抬头从林梢望去，月如细钩悬于西边铅蓝色的夜空之上，照得谷道昏暝黯淡，高三百余丈的浙东奇峻太白尖在月下也是清晰可见。

&esp;&esp;身上的创口还没有完全愈合，裹伤的药纱带还有血渗出来，孙壮浑不在意，听着夜林里的声响。夜行到此，虽说路上大半都在骑马而行，但山路颠簸得很，才休了两天的创口崩开很正常。不过，只要进入战场浑身筋肉崩紧，这点创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esp;&esp;即使是衔枚禁口，近三千甲卒穿过静寂谷道的动静也绝小不了，特别是铁甲走动起来，哗啦啦的，走在近处听上去就像是在下暴雨，山里鸟飞兽惊。

&esp;&esp;只要东阳守军在谷道周围布下岗哨，想不引起警觉是不可能的事，眼下只能是期望东阳的夜哨不要放太远。

&esp;&esp;出了谷道，地势稍开阔些，落鹤山的西麓下去，便是浙西谷原。

&esp;&esp;浙西谷原以东阳为起端，往西延伸一直到信州、上饶、抚州境内，长达七八百里，夹于武夷山北麓与浙西丘岭、白际山之间，地势相对平易，是闽北出仙霞岭，与浙中、浙东联络最主要的陆上通道。

&esp;&esp;更有兰溪发源于东阳县东北的东白山，往西行，经义乌、兰溪等县再折向往北行，从桐庐县、淳安之间西汇入钱江，是为钱江上游主要支流之一。

&esp;&esp;谁能想到林缚带着少量护卫到嵊州之后，没有着手加强对嵊州的攻势，而是将崇城步营近四分之三的兵力调动起来，从落鹤山与东白山之间的谷道西进奔袭东阳。在嵊州仅留千余甲卒监视城里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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