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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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涛，看，妈妈醒了。&rdo;陶江海突然轻抽一口气。她心猛地一咯，扭过头，陶妈妈和刚才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ldo;嘿嘿，现在不打嗝了吧！&rdo;陶江海看向她的眼神，无比的疼惜，&ldo;你还和小时候一样，经不住吓。&rdo;她摸摸脖子，真的不打嗝了，抬头看看陶江海，不禁也笑了。&ldo;小涛，&rdo;看到女儿脸上久违的笑意，陶江海鼻子酸酸的，拉把椅子，父女俩面对面坐下，&ldo;能原谅爸爸做的蠢事吗？&rdo;他又问。借着灯光，陶涛发觉陶江海耳后两侧好象多了许多白发，络腮胡子又密又粗，眼袋肿着象核桃，衣衫又皱又乱，她抿了抿唇，&ldo;今晚我来陪妈妈，你回去洗个澡、刮下胡子，换件衣服，说起来也是家俱城的老板，被员工看到也不嫌丢人。&rdo;&ldo;医院里味道重，夜里也吵，你睡不好的。&rdo;&ldo;妈妈能睡我就能睡。&rdo;陶江海见她板着脸，哪敢再反驳，&ldo;如果有什么事，你立刻打电话给爸爸。爸爸就把手机放在枕边。&rdo;&ldo;嗯！&rdo;她将椅子挪近病c黄，头搁在陶妈妈的脑前，听心跳的声音，一幅不想再说话的样子。陶江海无奈地转身出去，在带上门前，他听到陶涛低声说：&ldo;只要妈妈醒过来，好好的，我就原惊你。&rdo;陶江海回过头，嘴唇哆嗦地挤出一个字：&ldo;好！&rdo;病房里有加c黄，方便陪夜的人休息。护工过来替陶妈妈擦洗了下身子，换上干净的病号服，走时，问陶涛要不要熄灯？&ldo;熄吧！&rdo;陶妈妈以前有一点点亮都睡不好，但陶涛还是留了一盏小壁灯。独自躺在c黄上，身边少了一个人，夜仿佛更深，更长。但陶涛想自己会习惯的，以后，就是一个人的以后，不习惯，也得逼着自己去习惯。华烨，已是过去式。陶涛凄怆地闭上眼睛。陶江海一大早就过来了，换陶涛回去休息。陶涛等欧阳医生查过房之后，才开车离开。看看时间，八点半，这个时候，华烨应该去事务所上班了。她把方向盘一转，开向了听海阁。她该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等电梯时，遇到那个在酒店上班的邻居，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ldo;东西忘家里了？&rdo;邻居问。陶涛笑笑，没有作答。电梯门一开，忙走了进去。&ldo;我们虽然住同一幢楼，可能因为上班时间不同倒真难碰到。&rdo;可能是职业习惯，这个邻居比其他邻居热情很多。&ldo;是呀！&rdo;&ldo;昨晚你家什么聚会？我去上班时，正好华律师送他们出来，俊男靓女好几个。&rdo;陶涛惊愕地看向邻居，心慌乱得她都站立不住，不得不扶住墙壁。邻居被陶涛的样子吓住，&ldo;难道我看错了？可是……&rdo;&ldo;不是的，我大概是晕电梯。&rdo;陶涛托着额头，勉强一笑。邻居眨巴眨巴眼，不敢再开口了。电梯门一开，陶涛象逃似的冲了出来，颤微微地掏出钥匙，一室的狼藉，客厅、餐厅横七竖八的扔了好多个酒瓶，餐桌上堆着盘子。盘子上是某某大酒店的标记，应该是送的外卖。厨房里所有的碗碟全部出动，堆了一水池，洗手间的地面上水淋淋的，手纸拖得长长的挂了下来。书房里最干净，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卧室……陶涛踉跄地跑过去，c黄头柜上方的抽屉拉出半截，那个没有拆封的安全套的盒子打开着，有一个纸袋被撕去半个角，她捏了一下，里面空空的。套套终于派上了用场！！陶涛仰起头，咯咯地笑了。她再看看皱乱的c黄铺，她的枕头挨着华烨的枕头，在被下，她看到了一根细软的长发，她笑得更欢了。华烨口口声声说不愿意与她离婚，可是却等不及带朋友回家庆祝，甚至让卧室换了主人。想来，在这里，昨夜应该是一个激情之夜了。当华烨与朋友们畅饮时，应该不会再一脸严肃的样吧！当他搂着另一个人在c黄上翻滚时，肯定不会叫错名字。c黄铺的上方还挂着他和她的结婚照，她的眼睛瞪那么大，大概一切都看到了。陶涛突然从心口涌上一股恶心，她没跑到洗手间，就吐了出来。吐完之后，瘫坐在地上，扶着马桶，眼泪就止不住了。从两人分居到今天，就是陶妈妈急救，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她不是不难过，而是怕一哭就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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