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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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2页）

&esp;&esp;周瑞家的颤音回：“是，”

&esp;&esp;“你在荣府做了多少年了。”贾母的话不像是问句，语气里夹杂着叹息，倒像是一句对死人的感慨。

&esp;&esp;周瑞家的更心慌了，忙回道：“自太太嫁进门起，已有三十年了。”若换做平常，她或许还会说她的儿子女儿都是在荣府出生的，以彰显她的老资历。现在，她万万不敢嘴欠了。

&esp;&esp;“哦，这么久了，谅你也该明白府里的规矩。”贾母悠悠道。

&esp;&esp;周瑞家的吓得啜泣，却不敢太大声惹贾母烦躁，“求老太太看在奴婢这三十年做事还算麻利的份儿上，饶我这一遭吧。奴婢才刚见、见太太看的眼神有些……奴婢该死，奴婢一时慌神松了手，害得二太太又磕了头。”

&esp;&esp;“嗯，”贾母再次肯定了周瑞家的所犯下的错，唇角勾起，“你也听见了，你家太太才刚怎么说自己的。她是王家的金枝玉叶，他嫁给我二儿子都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而你，失手伤了她的你算得了什么，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她会原谅你？”

&esp;&esp;周瑞家的怔住，想起才刚王夫人看她那种恶毒的眼神，心凉了半截。想她忠心护住三十载，就因这一朝失手，便会被弃之如敝履？周瑞家的不相信。再说二太太如今身边的人一点点被老太太蚕食，她已经是难得的“人才”了，二太太应该不会舍她。

&esp;&esp;周瑞家冷静分析之后，情绪有所好转。看样子老太太是要把她交给王夫人处置，那就还好，还好！

&esp;&esp;贾母看着周瑞家的情绪渐渐转为淡定，笑了，适时地开口补一刀：“就算她原谅你，我也不会。”

&esp;&esp;周瑞家的傻眼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老太太。这算怎么回事儿？才刚老太太说那话难道是故意跟她撩闲？给了她希望，现在又一脚把她踩得死死的。

&esp;&esp;“老太太饶命啊！”周瑞家的现在除了一门心思哭求老太太，已经没有别的奢望了。

&esp;&esp;贾母不言语，慢悠悠的喝茶，静静地听着周瑞家的啜泣。

&esp;&esp;周瑞家的见求饶无力，便开始变着法的跟老太太表忠心。老太太似乎不信这个，无所谓的笑了笑，就抬眼瞧她一眼，便垂眸继续品茶了。周瑞家的着急了，一咬牙，开始竹筒倒豆子的说起王夫人以往干过的腌臜事。库房贪了多少银子，庄子里有多少猫腻等等。

&esp;&esp;“对了，还有咱们府上在金陵留的那些庄子，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地啊，怎么会每年只收那几百两银子盈利？那都是二太太主使我交代管事儿的贪污的，到时便可二八分，他们分二，太太拿八。”

&esp;&esp;“真的？”贾母挑眉问。

&esp;&esp;周瑞家的点头，万分肯定。

&esp;&esp;贾母笑了，招来迎春，将周瑞家的所述写在纸上，让周瑞家的签字画押。

&esp;&esp;周瑞家的一看这字据就慎得慌，怕了，迟疑的不敢签。

&esp;&esp;贾母道：“你写下这个，便可保了你自己的命。你想想，若是有一天她知道自己的事情要败露，为抹除证据，她

&esp;&esp;贾元春被封为凤藻宫尚书。

&esp;&esp;贾母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前几日林如海就捎话给她了。连朝里头都传出了风声。贾元春起初掌管王后的礼职，充任女史十多年；如今不知怎么突然受惠妃器重了。果然不出几日，元春便被提拔为凤藻宫尚书。凤藻宫尚书属于近侍，见皇帝的机会自然高出许多。贾母估摸，凭她十年如一日的矢志不移的心机，只要能得见皇帝，谋上妃位指日可待。

&esp;&esp;……

&esp;&esp;两日后，东府那边传来消息，蓉大奶奶秦可卿一病不起了。贾珍焦灼不安，甚至忘了往日他与荣府闹出的隔阂，厚着脸皮派人上门来赔礼，央求贾赦帮忙找个好大夫医治他儿媳妇。

&esp;&esp;贾赦这回学精了，任由贾珍怎么吹嘘奉承他，他也不敢擅自做决定，跑来问贾母的意思。

&esp;&esp;贾母笑问：“你可知她发病的前因后果？”

&esp;&esp;前因后果……莫不是她得个病还有故事不成？贾赦不解贾母此话何意。

&esp;&esp;贾母在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

&esp;&esp;贾赦越加觉得贾母这笑背后是有话的，他勾起了好奇心，转头派人去细细的查。东府的奴才们贪婪嘴又欠，跟他们打听消息最容易，使得了几两银子就是。不多时，贾赦这里便有了信儿。

&esp;&esp;“说是前儿个她家太太去了蓉大奶奶房里一趟，手里头还拿个簪子。出来的时候，簪子没了，蓉大奶奶便闷在屋里一整天，饭都不曾吃，第二日便发病了。”王善保综合打听来的信息，大概总结了一下。

&esp;&esp;贾赦听着觉得蹊跷，琢磨了会儿，无所谓道：“我当多大的事儿，不过是她们婆媳拌嘴了，她想不开罢了。”

&esp;&esp;王善保家的平日就在奴才堆儿里混得，奴才们往日在私下里没少八卦府内主子的癖好和风流韵事。他素日多少听到些东府风流，无凭无据，他肯定不敢在贾赦跟前告状，一旦说错害了自己得不偿失。

&esp;&esp;可不说，他心里还痒痒着。

&esp;&esp;王善保家的眼皮子一动，摆出贼兮兮的表情，神色会意贾赦，“老爷，奴才倒觉得这事儿出在簪子上。”

&esp;&esp;“簪子？”贾赦抬眼看王善保家的，见他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儿便明白了。

&esp;&esp;关于贾珍与他儿媳秦氏的风流闲话，贾赦是知道些的，但不知真假。若此二人真有亲热，便难免有遗漏之处，在榻上落下个簪子之类的也极有可能。难不成是尤氏在贾珍的榻上发现了簪子，认出是秦氏的？她素来惧于贾珍的淫威，必是不敢找贾珍理论的；但是恶气难消，尤氏说不准就去找秦氏羞辱一番。秦氏也算是个争强好胜的人，面子没了，受辱想不开，便抑郁成病了。

&esp;&esp;贾赦左思右想，觉得秦氏这八成是心病，要他劳烦人情去请御医给她看也是没用。他荣府花人情操心宁府扒灰的破烂事儿干甚么！传出去，他们荣府不是自己往自己脸上抹屎么。

&esp;&esp;“亏得往日他说什么跟我最亲近，娘的，就这么害我！”贾赦啐一口，气得脸色爆红。再别念什么旧情谊了，狗屎都不是了。

&esp;&esp;贾珍左等右盼，盼来的是贾赦的疏忽怠慢和退礼。贾珍炸毛了，问来人到底什么意思。

&esp;&esp;王善保皮笑肉不笑的跟贾珍‘客气’道，“我家大老爷让小的传一句话给您，‘你惹得事儿你自己解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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