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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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2页）

&esp;&esp;但也仅仅只是这一口。

&esp;&esp;“只不过，我不该这样去。”

&esp;&esp;他沾了一分酒意的嗓音低靡而不可测。

&esp;&esp;夜里雨势仍不见大，细细的雨丝飘飞，落在檐瓦的声音很轻，街巷点缀着灯笼的火光，如今正是消夜的好时候。

&esp;&esp;红叶巷里，多的是卖光了酒又忙着再来买的酒肆的跑腿。

&esp;&esp;就近消夜的摊子并不少，巷子里充斥着酒香与食物的香气，一名脸色蜡黄，眼尾与颊边挤着几道皱痕，弓腰驼背的中年男子提着一坛子酒，像是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esp;&esp;堆云坊的酒已经卖罢，小厮才挂了牌，要关门，却闻到极浓的酒气临近，随即一道影子从他身边挤进了门去。

&esp;&esp;小厮愣了一下，忙唤：“诶你是谁啊？”

&esp;&esp;“酒……”

&esp;&esp;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压得极低，有些含混发哑，他像是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朝小厮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

&esp;&esp;“咱们堆云坊的酒可不散卖，你快出去！”小厮不是没见过这样的醉鬼，这红叶巷里多的是，他也没多少工夫与这醉鬼纠缠，便要上前将他拽出去。

&esp;&esp;中年男子一边与小厮推搡，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打量起这酒坊内的情形，楼梯上忽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半睁着眼，在那楼梯转角的墙壁上看见多道人影，随即一名身姿袅娜的赤衣女子下来。

&esp;&esp;“掌柜的，是个酒鬼。”

&esp;&esp;小厮朝那中年女子道。

&esp;&esp;“这位爷，我们这里是不卖散酒的，您还是快些走吧。”那女子手执一团扇，面上带着敷衍的笑。

&esp;&esp;“他……他说有。”

&esp;&esp;中年男子好似神情恍惚般，晃了晃脑袋。

&esp;&esp;“您可莫再纠缠，否则奴家便要报官了。”

&esp;&esp;女子根本无心听他说些什么，话罢便要小厮将他打发出去，却见那男子颜色发暗的手掌里静躺着半块玉章。

&esp;&esp;“有……”他的声音嘶哑。

&esp;&esp;女子一见这玉章，神情立即变得不一样了，她当即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那少年在哪儿？”

&esp;&esp;中年男子尚未说明这东西是如何来的，更没说什么少年，可这女子却脱口而出，他被胡须遮掩的唇隐隐一扬，却一下调转方向，伸出手指来指去好一会儿，最终停在对面那条灯火昏暗的窄巷：“那儿。”

&esp;&esp;“给他拿一坛酒。”

&esp;&esp;女子得到想要的答案便匆匆对小厮说了一声，随即便赶紧上楼去，而中年男子则暗自用余光轻瞥她的背影。

&esp;&esp;小厮取了酒，接了他的钱。

&esp;&esp;这一刻，楼上似乎有些冰冷器物的轻微声响。

&esp;&esp;中年男子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在满巷的热闹里，谁也没发现他很快隐于一片黑暗的角落。

&esp;&esp;“公子。”

&esp;&esp;姜缨在檐上见到那道身影便低唤一声。

&esp;&esp;折竹一边撕掉脸上的胡子与面具，一边将刚得来的那坛秋夜白放在一旁，他捧了瓦中积蓄的雨水慢条斯理地清洗着手上涂抹的檀色妆粉。

&esp;&esp;“姜缨，人来了。”

&esp;&esp;忽的，少年听清前面那条窄巷里纷杂的声音，旋即在高檐上站起身来，夜风吹拂他玄黑的衣袂，白皙的指骨上滴答着水珠，他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的软剑：

&esp;&esp;“那个女人留着，其他的，都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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