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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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舍不得（第2页）

&esp;&esp;推开门的一瞬间，孟娴就和程锴四目相对了，对方似乎微微怔了一下，淋湿了的身体明显僵在原地。

&esp;&esp;——更像了，像一只淋了雨的落水小狗。孟娴不由得生出这样的念头，短暂的怅然过后，是不可忽视的心疼；那种感觉麻麻地，有些痒，伴随着程锴失落的模样一起刻进她心里。

&esp;&esp;孟娴在这刻忽然想明白，当初程锴对她坦诚，她为什么要拉着他好好谈谈了——虽然后来因为程宗柏病重而未能进行，但她记得她的确是想好好和他解释的。

&esp;&esp;她也喜欢程锴，所以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有隔阂。

&esp;&esp;她舍不得。

&esp;&esp;她对程锴的感情，或许远比她以为的要深厚很多，只不过那些东西在她心里扎根太深了，又被遮挡的不见天日——可看不见，并不代表就不存在。

&esp;&esp;孟娴不作声，程锴也被犹豫和踌躇拖拽着心脏和脚步。

&esp;&esp;直到孟娴打开伞，慢慢朝他走过去，随后罩在他头顶。

&esp;&esp;程锴一直紧绷的身体陡然松懈下来，他垂着头，试探地抬手去握孟娴的手腕儿；没被推开，他便用了力道，把人拉的更近些，然后拥入怀里。

&esp;&esp;周围雨声纷乱，程锴靠在孟娴肩头，声音低哑的不像话：

&esp;&esp;“孟娴，我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他失去了，在这世上最疼爱他的亲人，失去了最坚实的靠山和后盾。

&esp;&esp;孟娴从未如此强烈地在程锴身上看到这种脆弱的破碎感，就好像一块美丽的、布满裂缝的水晶玻璃，只要最后一丁点打击，就会彻底走向消亡。

&esp;&esp;她听到他极轻声地问：

&esp;&esp;“……你还要不要我？”

&esp;&esp;如果她再推开他，很可能就再也抓不住他了——明明程锴才是低姿态的那方，可孟娴就是有这种强烈的直觉。

&esp;&esp;可是她舍不得。

&esp;&esp;孟娴没打伞的那只手抬了抬，在空中短暂地迟钝两秒，然后放在程锴背上。

&esp;&esp;她再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语气却是不容更改的坚定：

&esp;&esp;“我要。”

&esp;&esp;“……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

&esp;&esp;……

&esp;&esp;二楼，落地窗旁，傅信冷眼看着那伞下相依相偎的两人。良久，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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