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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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吧。&rdo;伊蓝说，&ldo;我在门口等你。&rdo;叶眉进去找程凡了，伊蓝走到大门口等车，其实不管程凡同意不同意，伊蓝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走的，她无论如何不能留在这里，无论如何。五分钟过去了，叶眉仍然没有出来。寒风吹得伊蓝的脸生疼生疼，酒店的侍应生问伊蓝：&ldo;要叫车吗？&rdo;&ldo;好的。&rdo;伊蓝说。正说着，一辆黑色的车在伊蓝的面前停了下来，车窗摇开了，里面的人替她把车门打开，说：&ldo;上车。&rdo;伊蓝站着没动。时光攸忽回到十七岁那年，伊蓝穿了小小的白裙子走出小区，他的车从后面无声无息地跟上来，然后他说：&ldo;上车，我送你去医院。&rdo;那是十七岁的夏天。穿黑色校服裙的永不回来的夏天。见伊蓝呆在那里，他又说：&ldo;不想被拍就快点。&rdo;伊蓝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坐进车里，车子开了。出了酒店不久，就开始在四环路上飞奔，不知道他将带她去哪里，伊蓝也不想管不想问。良久，他问伊蓝：&ldo;可好？&rdo;就这两个字，让伊蓝的泪猝不及妨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他抽了纸巾，递给她，温和地说：&ldo;一见我就哭，这么不给面子？&rdo;伊蓝只是哭。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在郊外停了下来，天黑了，远处的灯光开始一点一点地亮起，他对伊蓝说：&ldo;这里空气不错，下来走走？&rdo;说完，他先行下了车。然后走到车子这边来，替伊蓝拉开车门说：&ldo;来。&rdo;伊蓝低着头下了车，他就站在伊蓝的面前，对她说：&ldo;我们有多久没见？两年，还是三年？我老了，不记得！&rdo;伊蓝一拳头朝着他的胸口打去，这一拳头打得突然，他差一点儿没站稳，伊蓝还不罢休，又扑上去打，他终于抓住伊蓝的双手，喘着气问：&ldo;小丫头，你想干什么？&rdo;手不能动了，伊蓝就用脚踢，心里的恨，只有这样才可以得到排解。他终于拥伊蓝入怀，拍着她的后背，如哄一个孩子：&ldo;好了，好了，别这样好不好？&rdo;他黑色的西装散发让人安定的诱惑，伊蓝人安静了，泪却又来了，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她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又会从她面前凭空消失。他叹息，迟疑了一下，伸出手抚摸伊蓝的长发，有些无奈地说：&ldo;还是个孩子。&rdo;那晚，她跟着他回他北京的家，在远郊，别墅区，亭台楼阁，豪华得不像样。丁丁不在，客厅醒目的地方放着丁丁的很多照片。他告诉她丁丁在南方读书，现在跟他妈妈住在一块儿，常常会念到章老师和伊蓝姐姐。在他的豪宅里，伊蓝一面听他说话，一面拘谨地站着。他招呼伊蓝坐下，问她：&ldo;你妈妈可好？&rdo;&ldo;你为什么要走？&rdo;伊蓝问他。&ldo;我的生意。&rdo;他对伊蓝对面坐下说，&ldo;要知道，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已。&rdo;&ldo;不是这样子的。&rdo;伊蓝说。他逃开伊蓝的目光，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慢地说：&ldo;小孩子不要瞎想。&rdo;&ldo;我快二十岁了。&rdo;伊蓝说。他笑起来：&ldo;你就是五十岁，在我面前依然是个孩子。&rdo;伊蓝绝望地说：&ldo;我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rdo;&ldo;你欠我什么？&rdo;他并不接招。然后他点燃了一根烟，走了窗口，看着外面说：&ldo;真想不到冬天还可以看到这么多星星。&rdo;伊蓝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肩，不说话。他只是吸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蓝终于放开他，走到门口，换鞋，离去。走出单立伟的家门，伊蓝仰望天空，真的有很多很多的星星，高而冷清地挂在天空。小区的保安喊住她说：&ldo;请问是不是伊小姐，等一下，出租车马上就到。&rdo;伊蓝把毛衣的领子竖得高高地，等车。她发现自己心底居然还盼望他会开着他的车出来，对她说：&ldo;来，我送你一程。&rdo;但他没有。他只是替她叫了出租。这样的重逢，在梦里盼了多次，真正来了，却也像梦一样。夜里十二点，伊蓝敲开叶眉家的门，叶眉也刚回家，还来不及卸妆。看到是伊蓝，她有些吃惊地问：&ldo;去哪里了，我一出来你就不见了，手机也不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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