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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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兄弟二人静靠着，久久不言。

&esp;&esp;天色渐暗，屋外传来侍从的禀告，“大人，沈大人求见。”

&esp;&esp;纪榛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看向门口。

&esp;&esp;纪决唇峰紧抿，末了道：“父亲的身后事我会办妥，你先回沈府，明日”

&esp;&esp;纪榛摇头，“我想留在家里为父亲守灵。”

&esp;&esp;纪决沉默几瞬，握了下纪榛的手，重重道：“好，就留在家中。”

&esp;&esp;—

&esp;&esp;侍从将沈雁清领至院前，“沈大人稍等片刻，小的前去通报。”

&esp;&esp;话落，脸色煞白，唯满目通红的纪榛从湿漉漉的石板路上走出来。

&esp;&esp;细雨绵绵，秋日枯槁的草木罩上水汽，两人隔着一层模糊的雾幔遥遥对视着。纪榛换了一身守孝的素白衣袍，乌发仅用一条青带束起，他从未穿得这样素净，神色又太过凄然，乍一看似随时会化羽。

&esp;&esp;未等他走向沈雁清，沈雁清先迈步而来。

&esp;&esp;“节哀。”

&esp;&esp;纪榛一听对方这两个字，眼睛滚烫，他哽咽道：“沈雁清，你能留在纪府陪我吗，我有些”

&esp;&esp;他又想到父亲临终前的模样，想到那些喷洒在他身上的鲜血，十指颤栗。

&esp;&esp;沈雁清没说话，朝后伸了伸手。

&esp;&esp;吉安将白狐袄放在他臂弯，“大人，拿来了。”

&esp;&esp;沈雁清把柔软厚重的袄子给纪榛系上，牵住对方冰冷的手进屋。

&esp;&esp;这是纪榛未成婚前住的院子，几年间皆有奴仆打扫，干净整洁，地龙已经烧起来了，满室暖意。

&esp;&esp;纪榛却仍是觉得冷，裹着狐袄坐在榻上，平时那么活泼爱笑的一个人，现下恹恹地低眉垂眼。

&esp;&esp;有奴仆往他的院檐挂白灯笼，纪榛把脚也蜷了起来，闭眼不肯看。

&esp;&esp;这是沈雁清

&esp;&esp;内阁首辅纪重突发恶疾逝世，满京城哗然。

&esp;&esp;可一切又仿佛早就有迹可循，几月内太子党派一连受挫，如今纪重一死，似乎坐实了太子势头将去的风言。

&esp;&esp;对此一无所知的纪榛跪在灵堂前对准棺椁叩首。

&esp;&esp;父亲下葬这日，他随送葬队伍一同上山，亲眼看着尘土一铲铲盖住棺椁。

&esp;&esp;回程路面洒满了纸钱，马车被堵在热闹的街道停滞不前。

&esp;&esp;纪榛神色萎靡地靠在车壁，隐隐约约听见百姓围聚谈话的内容。

&esp;&esp;“太子出身东宫，乃正统龙脉，是大衡朝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

&esp;&esp;“兄台说得对，历朝历代哪不是如此，立嫡立长才是正途。”

&esp;&esp;“嘘，你不要命了不成，当今陛下的母妃”

&esp;&esp;“不可说不可说。”

&esp;&esp;议论帝王是千刀万剐的大罪，这些人怎么如此之大胆？

&esp;&esp;纪榛困惑不已，虽也觉着太子东宫地位不可撼动，可不知为何，听着这些话，内心竟颇有几分惶恐不安。

&esp;&esp;大抵是他多心。

&esp;&esp;处理好父亲的身后事，纪决送纪榛回沈府。

&esp;&esp;兄弟二人在府前道别。

&esp;&esp;纪榛仍未从父亲离世的悲痛当中走出来，也有些不舍兄长，一步三回头。

&esp;&esp;纪决站于马前，英英玉立，朝他摆一摆手，“去吧。”

&esp;&esp;二十一载，纪决曾多次瞩目纪榛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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