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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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我是卑贱出身，字都写不好几个，怎么斟酌都还是这些话。不过菊儿姑娘放心，我有话都已直说，可没有藏半些在肚子里。”

&esp;&esp;怎么说小梨都还顶着小娘子的头衔，有人之处，菊儿终究不能硬碰硬，不过也不算输，她警告了一句：“梨小娘，您在府上养尊处优，有曾想念家乡父母的模样，要不要请大娘子做主，让你们相聚一番。”

&esp;&esp;想到她那双将女儿看得比米糠还轻贱的父母，小梨愣是在闻人椿的屋中念叨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esp;&esp;喝了盏茶后才缓过神来。

&esp;&esp;“对不起啊，椿姑娘，我讲这些的时候是不是看起来很刁钻无理，你听得耳朵痛吧。”

&esp;&esp;闻人椿摇摇头，人各有辛苦，能说出来、直接面对，就已经很勇敢了。哪像她当年，明明是被爹娘卖进戏班子的，还总爱粉饰一番，常常同别人说“他们有苦衷的，很快就会来接我”。

&esp;&esp;那时真的很傻，做的每一件事都愚不可及。

&esp;&esp;小梨看她皱紧了眉头，以为她正在为菊儿的话担忧，便同她说：“椿姑娘，你不必担心，我敢这么和菊儿说话，是主君容许的。他就是怕府上的人不尊重您，要我来给您立威的。”

&esp;&esp;“主”字之后的话她都没怎么听，默默地替小梨将茶盏斟满。

&esp;&esp;小梨不敢多讲了，幽幽叹了一声。她自己也是被心上人狠狠伤害过的，原谅谈何容易。

&esp;&esp;善意

&esp;&esp;许还琼遣了人去张罗点心茶水，闻人椿倒也没方才那么急了，不慌不忙地立在一边。秋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有一两根半截发白的，光照过来的时候格外刺眼。许还琼偶尔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她，那些传闻中的痛苦遭遇如今似乎只能从她的表皮样貌中得到验证。

&esp;&esp;伤心、愤恨乃至从前不加掩饰的自卑都是寡淡的，瞧不太出来。

&esp;&esp;待女使妥帖布置完，许还琼便嘱咐她们齐齐退下。菊儿不愿，向前冲撞了一声：“大娘子，你明知道她可能与渠村命案相关。怎能让她……单独与您相处。”好在是在许还琼面前，菊儿没说出折磨人耳朵的词儿。

&esp;&esp;闻人椿轻轻扬起嘴角，先主动为许还琼倒了一盏茶，才回应：“我若是有那份心，霍府怎会如此热闹喜庆、一派蒸蒸日上好气象呢。”说完，她的笑眼对上菊儿的，问菊儿，“菊儿姐姐，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esp;&esp;菊儿只觉后背一片鸡皮疙瘩，她求许还琼做主：“大娘子，你瞧她啊，明明可以言语，却在院中装了这么久的哑巴。你与她实在不宜单独相处。”

&esp;&esp;许还琼思量不定，闻人椿却直说了：“既然菊儿姐姐如此担忧，便留下吧。我并非要说什么别人听不得的话。”

&esp;&esp;她这样一讲，许还琼反倒不敢将菊儿留下了。许还琼太了解霍钰的死穴，愧疚可以快速蒙蔽他的心。如今哪怕闻人椿光天化日杀了菊儿，放血鞭尸，他都不会责骂一句，。

&esp;&esp;只是闻人椿绝无可能杀人。

&esp;&esp;“小椿与我们相识多年，她的秉性我最是了解。菊儿，你放心吧。”

&esp;&esp;闻人椿忽然觉得讽刺，许还琼了解她，她却从始至终不了解许还琼。譬如许还琼是否知道她自己和霍钰的身世，菊儿的所作所为是否是她属意，还有她当年的那场失忆，回想起来就是一场环环相扣的计中计。

&esp;&esp;若要追究，闻人椿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得更快。

&esp;&esp;她捏了盏茶抿了一口，千万的放不下都咽了下去，化作一句：“大娘子这儿的天可真蓝呀。”她微微抬高了下巴向远处望去，心中是真的向往。

&esp;&esp;闻人椿在渠村看过几百回的天，那儿常有沙尘卷起，罩出一层朦朦胧胧密密麻麻令人发慌的东西，根本不像这儿——清澈蔚蓝，好像随时都会有金鹏展翅。

&esp;&esp;许还琼也随之瞧了一眼，不过她哪里瞧得出什么意境，日复一日，无非是天晴天阴刮风下雨。与之相比，她更在意天空之下的人和他们莫测的心思。

&esp;&esp;“小椿。”许还琼将闻人椿的目光引回现实。

&esp;&esp;“嗯。”她点头回应。

&esp;&esp;“茶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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