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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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节（第2页）

&esp;&esp;谢玄英自律性奇佳，不需要她?多说就穿好衣服，出去锻炼了?。徒留程丹若兵荒马乱地吃早饭，梳头换衣，清点药箱。

&esp;&esp;七点钟，她?准时出现在北安门。

&esp;&esp;宫道狭窄，初冬的冷风一吹便呜咽作响。

&esp;&esp;内侍们换上了?冬天的夹袄，灰绿色的袍子像是斑斑点点的苔藓，生长在宫廷的每个角落。

&esp;&esp;红墙还是鲜艳，天空还是蔚蓝，笤帚的“沙沙”声回荡在空旷的夹道。三三两两的宫女手捧着各色物什?，脚步匆匆，发辫飘散出桂花头油特有的馥郁甜香。

&esp;&esp;看见程丹若迎面走?来，他们便像是被刀切开的豆腐，温顺地分隔到?了?两边，垂首静立，不言不语。

&esp;&esp;她?没有过?多注意她?们，上班要迟到?了?。

&esp;&esp;承华宫有点远，她?加快脚步也至少走?了?二十分钟。

&esp;&esp;紧赶慢赶进了?宫门，周葵花立马出来回禀：“皇次子尚安。”

&esp;&esp;程丹若吐出口气，放松了?。

&esp;&esp;皇次子在保温箱里待了?两个月，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这么小的孩子，既不能用药也不能打针，完完全全地看天命。

&esp;&esp;这段时间，程丹若最害怕的就是宫人忽然大?喊“皇次子没气了?”，或是大?清早上班，周葵花冲出来就是一句“皇次子有恙”。

&esp;&esp;心?脏病都要吓出来。

&esp;&esp;但不知道是谁积了?德，皇次子虽然蔫蔫的，好像马上要断气，居然在保温箱里一天天熬了?过?来。

&esp;&esp;生命的顽强程度，总是让医生一次又一次惊叹。

&esp;&esp;走?进殿中，里头也点上了?炭盆，热烘烘的，热水里放着碗，里头是奶娘刚挤出来的乳汁。

&esp;&esp;她?接过?蒸汽消毒过?的针筒，抽取了?一点奶汁，放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

&esp;&esp;正好。

&esp;&esp;于是打开保温箱的隔板，将?针筒凑过?去，喂到?婴儿嘴边。

&esp;&esp;这个针筒是她?专门改造过?的，在针头部位黏了?点鱼胶，软软的不磕嘴，尽量模拟母亲喂养的感觉。

&esp;&esp;婴儿含住针头，吧嗒吧嗒地吸吮起来。他没什?么力气，好在针筒会慢慢滴落，只要肯吃，总是能吃到?。

&esp;&esp;艰难地喝完了?半针筒的奶水，他又睡着了?。

&esp;&esp;程丹若给听诊器套上布袋，放怀里捂了?一会儿，确保暖和了?，才小心?伸进去，按在他胸前听音。

&esp;&esp;心?跳还算正常，可肺部的声音不好。

&esp;&esp;“换气慢一点。”她?嘱咐旁边拉绳转风扇的宫人，“把窗细开一些，再?搬个屏风挡风。”

&esp;&esp;冬天将?近，室内通风就变得越来越重要。

&esp;&esp;保温箱有简易的换气装置，利用人力转动风扇，排出里面的空气，同时，过?滤网能粗浅地滤掉空气中的灰尘，尽量给孩子提供洁净的空气。

&esp;&esp;但屋里点着炭盆，如?果?久不通风，室内人又一直很多，氧气含量会降低，成人可能感觉不到?，对肺部发育不完全的孩子而言，却?可能是致命的。

&esp;&esp;“是。”宫人连忙去喊太监搬屏风。

&esp;&esp;奶娘则去查看温度计，见温度已经缓慢下跌，忙道：“快烧热水备用，一会儿该加水了?。”

&esp;&esp;小宫人立即去厨房要水。

&esp;&esp;比起皇长子身边的人，伺候皇次子的奶娘和宫人听话得不可思议，无论她?吩咐什?么事，她?们都会不打折扣地做好。

&esp;&esp;程丹若知道，她?们这般顺从，主要还是不想?担责任，别看娴嫔已故，何家?满门被处置，皇帝既然保留了?何月娘的身份，就代表他认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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