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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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节（第3页）

&esp;&esp;她在为谁流泪，为自己不公的命运，还?是为情郎的慰藉？

&esp;&esp;程丹若心生?涟漪，不由握住他的手指，想拉开看一看。

&esp;&esp;谢玄英的神思其实也在石碑后头，冷不丁被她碰到，受惊收拢掌心，却正正好扣住了她的手。

&esp;&esp;比起去年上?巳节，匆忙拉她爬上?山坡，今日的接触无疑更?彻底。

&esp;&esp;她的手很凉，指甲修得圆润干净，但并不留长，像一弯弯的月牙，也不曾染浅红的蔻丹，是微微的粉白色。

&esp;&esp;冰凉干净的感觉，像……霜雪。

&esp;&esp;心底跃出轻盈的愉悦。

&esp;&esp;而程丹若呢，想拉，没能完全拉下来，拨到了鼻梁处，勉强恢复视野。她没好气地瞪他，却也知道非礼勿视，只好觑眼偷看。

&esp;&esp;亭中，男人抹去女人的眼泪：“你哭什么？我弄疼你了？”

&esp;&esp;“彭哥，”她哭着笑着，“现在我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esp;&esp;这句发?自肺腑的感慨，带着莫名的深情与悲凉，听得谢玄英一怔。

&esp;&esp;他转头看去。

&esp;&esp;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女人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甚至一个是六根不净的和?尚，一个是不守妇道的有夫之妇。

&esp;&esp;他们的所作所为，谢玄英自然是不齿的，然而……他必须承认，这一刻，有某种东西触动了他的心弦。

&esp;&esp;倘若是丹娘嫁给了旁人，那?人又待她不好，我该如何呢？

&esp;&esp;此念一起，立刻心如刀绞。

&esp;&esp;夜已深，男人和?女人终于开始穿衣，依依惜别。

&esp;&esp;“你想好了，就来寺里寻我，天高皇帝远，咱们跑到北边去，跑到南边去，总有出路。”男人抚摸她的脸，“要是放心不下孩子，就一起带走，我当?他亲生?的一样，绝不负你。”

&esp;&esp;女人忍着眼泪点头。

&esp;&esp;两人作别，各自离去。

&esp;&esp;程丹若叹口气，张口欲说话，却出不了声。

&esp;&esp;他的手还?蒙在她脸上?，无名指和?小指都碰到嘴唇了。她有点想咬他一口，出一出今晚熬夜的气，但终究顾念美人难得，没忍心。

&esp;&esp;“咳。”她清清喉咙，提醒他松手。

&esp;&esp;谢玄英骤然回神，这才发?现掌心贴着她的唇，赶忙松开她：“抱、抱歉。”他心虚地扭头，生?怕她发?现异常。

&esp;&esp;美人窘迫，还?是很好看的。

&esp;&esp;程丹若宽容道：“无事，谁也想不到。”

&esp;&esp;她舒展身?体，刚才躲在那?么小的阴影后头，身?体绷得厉害：“该回去了。”

&esp;&esp;谢玄英这才想起来，真正想问的事，还?没有问出口。

&esp;&esp;“世?妹。”他叫住她，“你在宫里可有为难的事？”

&esp;&esp;程丹若扭头。

&esp;&esp;他道：“若有不好办的，难办的，不妨同我说。”

&esp;&esp;“谢郎。”她不答反问，“你觉得皇宫是个好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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