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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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3页）

&esp;&esp;可人情也要分能不能用，烫不烫手。

&esp;&esp;“不必了，我若来找你，有心人一想不就知道了吗？”她委婉拒绝，“何况，我本也没听见什么。”

&esp;&esp;那公子不意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再是一顿，道：“如此甚好。”

&esp;&esp;“后会有期。”程丹若客气地点点头，提起药箱，匆匆离去。

&esp;&esp;她倒不急着去顾太太面前表人情，太急切，反倒显得不够“仁心”，能做一族冢妇的可都是精明人。

&esp;&esp;难得出来，干脆绕回湖畔，慢悠悠地欣赏了一会儿风景，才折返回去。

&esp;&esp;照程丹若想，今天见到古代货真价实的美人，又目睹一出幽会，已经算此次出行的高潮，之后再不会有什么剧情了。

&esp;&esp;孰知太天真，上巳节乃相亲之节，难得男女能正儿八经对个脸，谁肯轻易错失良机？

&esp;&esp;她才走到陈家的帐子附近，忽得瞧见远处有两人在说话。

&esp;&esp;各思量

&esp;&esp;胭脂红夹袄，鹦哥绿褶裙，头戴草虫簪，腰系碧玉缕。

&esp;&esp;程丹若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陈柔娘。

&esp;&esp;陈柔娘说起来才十四岁，可离及笄也没几个月了。本朝女子多在及笄年定亲，一两年后便出嫁。

&esp;&esp;趁难得的春日佳节，小少女春心萌动，与英俊潇洒的年轻公子邂逅一场，也算不负良辰美景。

&esp;&esp;程丹若乍一瞧见，就想装作没看见，换条道绕走。

&esp;&esp;但同时，陈柔娘也见着了她，惊慌失措地叫了声：“表姐。”

&esp;&esp;程丹若眼皮微跳，直觉品出几分异常，不由朝旁边觑了一眼。

&esp;&esp;天蓝道袍。

&esp;&esp;好像哪里见过。

&esp;&esp;咦，这不就是陆举人吗？

&esp;&esp;她眸光闪动，似有所悟，微笑着应：“表妹。”

&esp;&esp;陈柔娘扶着树干，勉强笑了笑：“你快来扶我一把，我方才崴着了。”说着，伸出纤纤玉手，白皙秀美，好若一朵盛开的白玉兰花。

&esp;&esp;程丹若上前，稳稳搀住她的胳膊：“小心。”

&esp;&esp;“多谢公子援手。”陈柔娘朝天蓝道袍的公子福了福身，含羞带怯地别过脸，“我这就随表姐回去了。”

&esp;&esp;这回离得近了，程丹若仔细打量一眼对方——之前的评价并不错，这位陆举子五官端正，文质彬彬，周身一股书卷气。

&esp;&esp;她也客气：“劳烦了。”

&esp;&esp;“两位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举手之劳。”陆举子轻巧地扫了眼程丹若，并不多瞧，依礼避让到一侧。

&esp;&esp;程丹若揽住陈柔娘：“表婶在哪儿，我这便送你回去。”

&esp;&esp;“母亲就在那儿。”陈柔娘指了指远处的锦障。

&esp;&esp;两人慢慢走去，程丹若感觉得到身边之人的紧张，不动声色，关切道：“疼得厉害吗？”

&esp;&esp;“只是扭到了，踩地有点疼。”陈柔娘以余光瞥过，脑海中闪过昨夜姨娘的一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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