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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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第1页）

&esp;&esp;宫人们一个激灵，赶紧扶住荣安公主。她身边年纪最大的奶嬷嬷含着泪，接过程丹若手中?的碗，喂她喝。

&esp;&esp;方才的大吵大闹，已经耗尽了荣安公主仅剩的体力。

&esp;&esp;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扶住她，奶嬷嬷亲自喂药，她胃里?又火烧似的难受，犟了一会?儿，慢慢张开嘴巴。

&esp;&esp;“公主放心。”程丹若半蹲在她身边，眼睛看着药碗，“喝药就好了。”

&esp;&esp;荣安公主受她折腾，自无好脸色，冷冷瞪去。

&esp;&esp;程丹若佯装不觉，吩咐道：“尽量让公主多?喝一些，涌吐纵然受罪，能吐出?来就好大半，若是吐不尽，接下来才是受大罪。”

&esp;&esp;奶嬷嬷连连道：“正是，寻常人家都是用金水，公主可不能受这样的罪。”

&esp;&esp;金水就是粪水，是民间常用的催吐方子。

&esp;&esp;“咱们都上心些，别让公主受这折腾。”程丹若瞥眼奶嬷嬷，似有所悟，“一会?儿绿豆甘草汤来了，马上让公主喝下。”

&esp;&esp;“是。”

&esp;&esp;虽然皇帝没提，但?撷芳宫上下都知道，杖毙的宫婢只是开始，无人发觉并制止公主喝药，大家就有罪过，等事情缓过来，必受惩处，故巴不得?罪立功，求得?轻判呢。

&esp;&esp;帘外，洪尚宫朝程丹若招招手，示意出?来说话。

&esp;&esp;程丹若退出?去。

&esp;&esp;撷芳宫是一座富丽典雅的宫殿，阔五间，单檐歇山顶，檐下有斗拱，以色彩缤纷的彩画作为装饰，明丽贵气。

&esp;&esp;夜幕深沉，撷芳宫的烛火好像不要钱似的，精美绝伦的宫灯散发出?温柔的光，殿内亮如白昼。

&esp;&esp;程丹若抬首瞧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吐出?口气，缓步而出?。

&esp;&esp;面圣时

&esp;&esp;凉风习习，洪尚宫站在檐下，呵斥宫人：“急急慌慌的做什么，小声?些。”

&esp;&esp;“是、是。”手捧银盆的宫人本来白着脸孔，但见洪尚宫镇定自?若，甚至有心思纠正宫人的仪态，反而松口气，脚步舒缓下来。

&esp;&esp;程丹若不由想，虽然是嫡亲的堂姐妹，但洪尚宫和洪夫人截然不同。

&esp;&esp;洪夫人生活安逸，表情总是温柔和气，像自?在悠闲的水仙，洪尚宫却端庄严肃，凛然锋芒，恰如坚贞的翠竹。

&esp;&esp;“尚宫有什么吩咐？”她问?。

&esp;&esp;“你胆子?很大。”宫务繁杂，洪尚宫养成了?不多废话的性子?，“不怕吗？”

&esp;&esp;程丹若：“我是一个大夫，汇报病情而已。”

&esp;&esp;洪尚宫露出一丝微笑：“公主?交给你，能做好吗？”

&esp;&esp;“但尽全力。”她想想，又道，“身病好治，心病难医。”

&esp;&esp;洪尚宫叹口气，罕见地露出些许无奈：“公主?年幼，难免固执些，等出嫁以后就好了?。”

&esp;&esp;她亲自?教过荣安公主?大半年，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也知道错了?。谁想王咏絮一进宫，被嫉恨蒙蔽心智，一错再错。

&esp;&esp;这是洪尚宫最反感的情况：女人一旦嫉妒，什么道理都抛之脑后，公主?又打不得骂不得，确实棘手。

&esp;&esp;程丹若道：“通常死过一次的人，不会有勇气死第二次。”

&esp;&esp;尤其荣安公主?又不是遇到了?什么活不下去的难关?，纯粹是失恋而已。然而，“折腾别人，总是可?以的。”她神色冷淡，“王三娘的好运不会有第二次。”

&esp;&esp;洪尚宫瞥向她，倒也不是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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